薛大剛長久沒休息好,眼前有時候會產生幻影,所有的幻影都是張心然。
每次有了幻影,他都想過去抱抱,真的很想抱抱她,哪怕一下也好。
薛大剛是個感情內斂的人,這一次逼的他有些發瘋。
因為他還沒來得及對張心然好,她就不見了。
他記得她濕漉漉的眼眸,記得她歡快的笑顏,她很懂事,從不讓他操心,也從不無理取鬧,從不任性。
唯一的任性就是對他的執著上。
他沒有忽略她的好,他隻是不善於表達,有些事情,他有自己的思考,卻也總是忽略她內心的感受。
她太懂事,懂事的以為她一直都很堅強,都很好。
其實如今冷靜下來想想,他恨自己,更是自責不已。
薛大剛手上的血一滴滴滴落,他並不覺得疼,看著自己流血,他似乎心裏還好受些。
薛大剛其實潛意識裏在懲罰他自己。
站的時間長,又因為不好好吃飯,不好好休息,薛大剛踉蹌的發暈,他隻能用另一隻手撐著桌子,慢慢坐下來。
他打開桌前的燈,摩挲著桌上的照片。
他的書桌上一直都有張心然的照片,每次他疲憊了,總會看一眼,上麵有她最燦爛的笑容,似乎能消散人心中所有的抑鬱和不快。
以前看著,總會讓他的心情平靜舒適。
可是現在看著,隻能讓他的心跟刀割一樣。
薛大剛的手小心的摩挲著照片,深深的看著,不一會,照片上多了一滴水,而薛大剛的眼眸也模糊了起來。
“心然,丫頭,你是怪我的對嗎?”
以前他總覺得,心然就在他的身邊,他可以有大把的時間去嗬護她愛她,所以在這段時間,他完全可以忙自己的事情。
可是世事難料,他從不知道,有一天,她還會離開,還會消失。
這種抓不住她的感覺,讓他很是慌亂,心都空了。
劉雷海本就清冷的氣息越發冷厲起來,一身暗氣縈繞,幽深邪魅,眼眸中更是泛起神秘的光芒,如漩渦般,都能將任何人卷進去。
因為一隻手被玻璃傷著,出了血,劉雷海不一會便將照片用血染了,他眸光一變,站起來,慌亂的開始擦拭,可是越擦越模糊。
薛大剛都感覺一直手抓住了他的心,抽疼抽疼的,“丫頭,回來好不好,你想怎樣,就讓你怎樣,大不了,我隻陪著你。”
他不能沒有她,她如陽光般來到他的世界,照亮他的心房,可是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帶走了陽光,留他在黑暗下,這種感覺太難受。
“丫頭,以前是你追我,這次換我對你好,回來,好不好?”
可是回答他的什麼聲音都沒有,薛大剛揉著疼痛的眉心,不知今夕何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薛大剛準備看一下接下來的資料,可是手上全是血跡,他隻能暫時簡單的包紮。
這份資料全是張心然來黑龍黨所有的點滴,他在仔細的看,每一頁都很仔細很仔細。
正因為太過仔細,所以他看的很慢,到現在也隻是看了一部分。
薛大剛每看一頁,都會仔細去想,仔細去揣摩當時張心然的心思。
這樣,會讓他有一種感覺,仿佛張心然就在他身邊,還沒有離去。
哪怕隻是一種很模糊的感覺,他也想去追索一下。
薛大剛並不知道他的身體已經崩成了一根弦,很容易斷掉的弦。
或許他不知道,也或許他知道,隻是想懲罰他自己。
就連影衛暗中看著,都怕少主崩潰。
也許,如今整個島嶼的人都在盼著那個姑娘回來,好好活著,他們擔心他們沒了少主,整個黑龍黨就成一盤散沙了。
大家都清楚的意識到,隻有少主薛大剛在,他們所有人才能得到庇護,才能在國際上提起黑龍黨,受到尊敬,保留神秘感。
薛大剛困到極致,就這樣趴在桌子上睡了,可是睡了沒一會,他便驚醒起來,再繼續看資料。
也許之前不覺得他有什麼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
可是當看資料時,用一種旁觀者的態度去看,就發現了問題。
他發現的是自己的問題,看著,薛大剛臉上的血色全部褪盡了,就連嘴唇也跟著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