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這個，我寧願自己不會生育，雖然事實上我也不能生育，但認知大約是從這一刻開始改變的，慢慢放下了這個缺憾一直以來帶給我的傷痛。
不多時，護士焦急地抱著一個木板夾從產房裏麵走出來，叱聲問道：“你們還沒商量好嗎？再不手術產婦就撐不住了，到時候引發大出血醫院可付不起這個責任。”
婆婆哼道：“女人生個孩子而已，在我們那個年代都不興手術的還不照樣生了兩三個，現在的女人可真嬌氣。”
護士許是見多了這種婆婆說話，倒也不做任何爭執，直接抱著木板夾回了產房，進門之前我隱約聽見她說：“還是有錢人家呢，這麼不在意人的命！”
秦易南道：“媽，現在不一樣了，她要真順生不下來傷到孩子到時候您可要後悔的。”
我本想跟著勸說幾句，想了想又忍住了，我的身份在這件事上多少有點尷尬的，不方便多說什麼。
秦易南那麼說了之後被婆婆一個嚴厲的眼神喝止住，婆婆揮手一巴掌打在秦易南的肩膀上，道：“這件事聽我的，女人不能慣著，尤其在這種重要的大事上，唐婷還想在這種時候逼你離婚娶她，我看她是財迷心竅了，你別進去了，裏麵有醫生護士在，不會有事的。那些醫生也真是的，一點小事就誇大到好像馬上出人命似的。”
“你們先聊，我去上一下洗手間！”婆婆的言論我著實聽不下去了，便借口遁走。
出了洗手間又去看了看我媽的情況，再回到產房那邊的時候，婆婆已經跟護士吵起來了。
婆婆直挺著後背氣勢洶洶道：“保孩子！必須保孩子！要是我的大孫子出什麼意外我跟你們醫院沒完。”
護士把木板夾放在她麵前的桌子上讓她簽字：“你要保孩子那就趕快讓你兒子簽字吧。”
婆婆推推秦易南，催促道：“你快簽字啊，我大孫子的命重要，別的以後再說。”
秦易南握住筆，遲遲的簽不下這個字，許是感覺到我的目光，便轉頭看向我，似是用眼神在問我，該不該簽這個字。
護士許是看不下去，小聲嘟囔道：“剛剛直接做手術就不會有這種事了，真是固執。”
婆婆老臉一紅，聲音突地提高了幾個分貝，嚷道：“保孩子！你快進去保孩子！快去！”
“你兒子不簽字我怎麼去啊，你這個老太太不要以為醫院是你們家開的，吼什麼呀！”護士也急了。
我走過去，看住秦易南，以及他顫抖的握筆的手，低低說了一句：“遵從你的內心吧。”
隻這一句，婆婆便猛地推開了我，朝我吼道：“沈君兮，你走開，你傻了嗎？唐婷那個女人差點要了你和你媽媽的命，你還想護著她的命嗎？”
婆婆猛地推我，我冷不防向後仰去，好在秦易南眼疾手快一把攬住了我。
“君兮，你怎麼樣？”
“易南，快簽字！”
我腰後閃了一下疼的厲害，額頭上爬上細密的汗珠，咬牙也隻能說出一個‘疼’字，婆婆又催道：“易南，快簽字。”
秦易南看著我，轉頭不耐煩在文件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