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愛我嗎？”
唐婷含淚，糾結許久才問出這句話。
林嘉明抬頭，看著她，騰出一隻手去摸她的臉頰，因為手銬的緣故，他手腕上被勒出紅紅的勒痕來，他好似沒發現，一點一點擦去唐婷臉頰上的淚痕，說：
“我從來沒有這麼近的摸過你的臉，我很幸福。”
“你，還愛我嗎？”唐婷執著地又問了一次。
林嘉明淚如雨下，深深地點著頭，“愛，一直都愛！”
“真的嗎？我讓你做了那麼多壞事，你還愛我嗎？”
“我心甘情願！”
唐婷不再說話，經眼淚清洗過的雙眸看上去格外的清明透徹，她看著林嘉明，眼神裏充滿愛意，而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林嘉明淒涼地哀嚎了一聲，撲在唐婷身上不肯起來，不管護士和隨行的警察怎麼拉他都不肯起來。
我說：“咱們都先出去吧，給他們一點時間。”
池媛當即吼道：“出去吧，都出去吧，給人家一點時間，他不會跑的。”
坐在門外長廊的椅子上，我心裏悶悶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林嘉明的那句‘我心甘情願’讓我深受觸動。
是啊，所有的愛與不愛，都是心甘情願，唐婷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心甘情願給秦易南生孩子，心甘情願做受人唾罵的小三；林嘉明因為深愛唐婷更是心甘情願為了她的目的去犯罪；而我呢？也許是因為我還愛著秦易南吧，所以心甘情願陷在這種漩渦裏遲遲沒有抽身退步。
心甘情願。
林嘉明這麼說，唐婷才會走的那麼沒有負擔沒有罪惡感吧。
臨死她才明白，誰是值得她去深愛的人，是晚了嗎？或許，並不晚吧，至少總比死了還不明白的好，有了這一世的糾葛與虧欠，他們下輩子才能繼續糾纏在一起吧，無虧無欠，不好相遇。
“你怎麼了？”池媛問我。
我搖頭不語，心裏戚戚。
這時，突然有護士從病房裏奔出來大叫：“不好了，他自殺了。”
我和池媛趕忙起身衝進病房，隻見林嘉明趴在唐婷身上，脖頸上的動脈已經被割開，血灑了滿床，沒看清他自殺用的東西是什麼，池媛大著膽子上去試探他鼻息之後，同我說：“死了。”
我不忍看，被強烈的血腥味刺激的胃裏一陣翻滾，扶著牆幹嘔片刻也沒緩過來，最後被聞訊趕來的醫生護士擠到樓道的一旁。
池媛扶著我，說：“我先扶你去休息吧喝點水什麼的。”
“他們，真的是，我沒想到是這樣。”
“都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別替他們難受了。不過，唐婷原來還有這麼一個深愛她的男友，愛到可以為她去死，這我倒是有點想不通，看來還真是，什麼樣的壞人都有人愛呀。”
“在林嘉明的眼裏，唐婷從來都不是壞人吧。”
“那肯定啊，不然怎麼會愛的那麼死心塌地。”
“秦易南呢？我剛好像沒看到他。”
池媛撇撇嘴，朝樓上指了指，說：“嬰幼兒監護病房在樓上，他和你婆婆肯定在那裏守著孩子呢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