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從垃圾桶撿起翡翠項鏈,可鏈子已經四分五裂地斷掉。珍貴地將項鏈所有剩件撿起,小心翼翼地拚湊起來,卻還是缺失一段,而且鏈子被磨損厲害,有的是殘缺不已。
於凝萱緊咬唇瓣,珍重地將翡翠項鏈放入精致的錦袋,眼角泛紅。
她沒有保管好母親的遺物,唯一能感受到母親存在的物品。
大顆晶瑩的淚珠低落在錦袋上,打濕表麵杏色的綢緞,於凝萱慌張地拿過紙巾拭幹,可心中怒火滔天,愈發控製不住。
她猛然站起,大步走向夏夢蓉的辦公室。
“啪”一聲巨響,是於凝萱用力推開門。
夏夢蓉抬頭瞟去一眼,示意裏麵的同事出去。
等人全部離開,夏夢蓉雙腿交疊,單手捋著波浪卷發,“於編輯,就憑打擾上司會議,無視辦公室規矩這一條,就足夠讓你滾蛋。”
於凝萱小臉黑沉,冷聲質問:“夏夢蓉,我媽媽的翡翠項鏈,是不是你拿走的?”
“那條破鏈子,還不值澈送我的任何一件禮物,我會看上眼?還有,你的東西向來低賤,看一眼都會被玷汙,我才不會拿,髒死了。”
夏夢蓉矢口否認,但於凝萱記得她從小就覬覦,多次想要偷走這條翡翠項鏈,要不是自己藏得緊,早就沒了。
從房間的破壞,到項鏈不翼而飛,再突然出現在她的垃圾簍,如此幼稚拙劣的手段,除夏夢蓉,於凝萱想不出第二人。
無疑,夏夢蓉在撒謊。
“夏夢蓉,我對你處處忍讓,你拿走後,為什麼還要毀掉項鏈,你就那麼恨我嗎?”於凝萱憤憤不平。
家人,男朋友,還有十幾年來的惡言相對,無數的下絆腳,她都不去計較,甚至心平氣和的對待夏夢蓉。
她現在什麼都不剩,就這一條項鏈,夏夢蓉都不肯放過,要把她珍視的東西毀得幹幹淨淨。
“哎,你聽不懂人話嗎?項鏈不是我拿走的!”夏夢蓉猛拍桌麵,指著她鼻子,大罵
於凝萱緊咬唇瓣,倔強地看向她,不聽她的狡辯。
“哼,項鏈可是在你手上,有誰見到是我拿的,你有證人和證據嗎?你趕緊我給滾出去,再無理取鬧,我可不會給爸的麵子,以誹謗罪名把你告上法庭。”
夏夢蓉打開門,凶巴巴地趕人。
於凝萱深沉地看她一眼,回身離開。
她氣憤地離開公司,電梯門一開,低著頭,一股腦兒地走進去,不好撞上一堵肉牆。
“對不起。”於凝萱頭也沒抬,語氣低沉地道歉,然後走到角落。
“誰欺負你了?”突然,一道熟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於凝萱猛然抬頭,通紅的雙眸便落入顧斯琛的視線。
顧斯琛眉頭蹙起,抬手拭去她眼角的一滴淚水,於凝萱尷尬地別過頭,避開他的觸碰。
顧斯琛薄唇抿著,柔聲道:“萱萱,你不告訴我,我就去追問你們報社社長了。”
他在樓下等許久,依舊沒見到她,察覺不妙,便上報社找她。熟知,卻捕獲一隻紅眼睛委屈的兔子。
於凝萱緊咬唇瓣,抬手將翡翠項鏈倒在掌心,傷心地盯著,“媽媽唯一的遺物,我沒能保護。”
顧斯琛大手包裹住小手,緊緊握住,微笑道,“不要傷心,它還在,我們去把項鏈補好。”
於凝萱眉頭擰起,認為希望不大,但抬頭對上顧斯琛帶笑的俊臉,她不禁點點頭。
顧斯琛柔笑,殘留煙味的指腹摩挲著她的唇瓣,“顧太太,你再破壞我的所有物。”
於凝萱被他親昵的稱呼弄到臉紅耳燥,而後瞪眼過去,辯駁道:“我才不是你的所有物,我的都是自己的,你的也是我的!”
顧斯琛眉尖挑起,順勢點頭讚同,中肯地再補充一句,“我們,都是彼此的。”
於凝萱氣得腮幫子鼓鼓,終究沒再多說,反正她每一句話後,顧斯琛都會有無數的話能堵住她。
大晚上,顧斯琛帶著於凝萱跑完全市的珠寶首飾店,終於在一家高級訂做的品牌找到師傅,答應能修好項鏈。
隻是,項鏈上被毀的部分,要削去或拿其他物品來替補。
最後,於凝萱選擇前者。即便翡翠項鏈不再如最初的完整,但能修補好,她已經心滿意足。
夜色漫漫,黑色賓利疾速駛向豪華公寓。
副駕座上,於凝萱扭頭對著車窗,抬手揉去眼裏的淚水。
片刻後,她轉頭,準備對顧斯琛道謝,恍然記起他今早的話。唇瓣動動,在顧斯琛扭頭一刻,她抱予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