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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曾經滄海難為水(1 / 2)

自打出事之後,一別數月不見,岑青禾以為自己日子過得辛苦,背井離鄉,忍氣吞聲,每每在外受了委屈,她總會想到生命中最愛的兩個男人,岑海峰跟蕭睿。

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一個傷她,一個被她傷。

有時候岑青禾想破腦袋都想不通,為什麼這世上會出現解不開的結?她能接受任何意外,也總覺得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可偏偏老天爺給她出了這樣一個難題。

親情跟愛情,問她到底選擇哪一個。

多少個夜裏,她鑽牛角尖兒,心痛的無聲嗚咽,恨不能死一回再重生,她不做岑青禾,不當岑海峰的女兒,這樣也就不用忍受這種進退兩難,生生煎熬的局麵。

岑海峰說的沒錯,如果他出軌的對象不是蕭睿的母親,也許,也許她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也就不會這般恨他。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也不是所有犯過的錯,都可以輕而易舉的被原諒。

如今岑青禾看到身形消瘦,麵色蒼白的蕭睿,更加重了心底滔天的恨意。是蕭芳影,是她親手將自己唯一的兒子害到這般境地。

她直直的注視著他,很多話說不出口,唯有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中滾落,看起來觸目驚心。

蕭睿見狀,眼底流露出毫不遮掩的心疼之色,唇瓣輕啟,他出聲說:“別哭了,我又沒死,這不好好的嘛。“

死字一出,岑青禾下意識的蹙眉說道:“呸呸呸,胡說什麼?”

話一出口,喉嚨哽咽的更厲害,眼淚是再也止不住了。

蕭睿撐著手臂想要坐起來,他左手燙傷了,包著紗布,剛要用力支撐,岑青禾馬上跨過去,嘴裏說著:“別動……”

走至床邊,她幫他搖起病床,又把枕頭墊在腰後。

床頭櫃處放著紙巾盒,他要抽紙巾給她,岑青禾先一步抽了兩張出來,當著他的麵擤了鼻涕,然後忍住眼淚,低聲道:“不用你,你坐著吧。”

說完,她又抽了一張紙,抹了抹臉上的眼淚。

在此期間,蕭睿一直側頭看著她,見她剛剛那股激動地情緒過後,這才輕聲說:“那邊有凳子。”

岑青禾轉過身,拿了個凳子,搬到病床邊處坐下。

紅著眼睛看著蕭睿,她頗為質問的口吻說:“你是不是酒駕出的事兒?”

蕭睿那張瘦削的俊美麵孔上,依舊溫柔而平靜,雖然沒有笑,卻總能讓岑青禾恍惚看見,那個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然後無意間掃見一旁觀戰的她時,露出燦爛笑容的大男孩兒。

聞言,他不答反問:“誰跟你說的?嘉樂還是大茹?”

岑青禾道:“你別管誰跟我說的,我就問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讀這麼多年的書都讀到哪兒去了,酒駕這種沒腦子的事兒你也敢幹。怎麼,分個手就活不起了?”

他躺靠在床上,她坐在床邊椅子上,兩人四目相對,她口吻不善,像是從前他犯錯時一樣毫不顧忌的懟他。

蕭睿被他看得視線微垂,被數落的孩子一樣,低聲回道:“以後不會了。”

岑青禾心中鈍痛,痛他對她一如既往的言聽計從。

一口氣鬱結在心口和喉嚨處,她半晌才咽下去,開口說道:“手怎麼樣了,疼不疼?”

她垂目看著他包著紗布的手。

蕭睿也看了一眼,搖搖頭,“不疼。”

她故意佯裝坦然的白了他一眼,出聲說:“是不是饞燉豬蹄兒了?想吃你就直說,我們給你買不就得了,何必自己親自‘燉’呢?”

蕭睿勾起唇角,輕笑著回道:“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想吃咱們學校外麵那家的醬豬蹄兒。”

岑青禾也樂了,“他家的蔥燒肉段做的最好吃,孜然魷魚也行。”

蕭睿道:“你別說了,說的我胃疼。”

雖是在嬉笑,可岑青禾心底卻無時無刻不在揪痛,尤其是看著他這副消瘦憔悴的模樣。

餘光瞥見一旁放著的保溫湯壺,她出聲問:“什麼湯?”

蕭睿麵不改色,眼底卻有什麼東西沉了一下,低聲回道:“不知道。”

岑青禾說:“剛才燙你的是不是這壺東西?”

“嗯。”

岑青禾提起保溫壺,當即扔在腳邊的垃圾桶裏麵,蹙眉道:“什麼玩意兒,不長眼!”

說完,她抬頭重新看向蕭睿,出聲道:“我去給你買校外那家的醬豬蹄兒,你等我一會兒行不行?”

蕭睿目光炯炯的看著她,沒有張嘴,還是‘嗯’了一聲。

岑青禾站起身,邁步欲往外走,他忽然叫道:“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