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去,兩個人臉色都變了,急問:“四哥,怎麼了?”
裴擎南神色淡定:“沒事!”
看到四哥很平靜地躺在床上,聲音聽上去也沒什麼異樣,呂品和傅盈都微鬆了口氣。
“阿品,陪我去個地方吧。”裴擎南說。
“嗯,好。”呂品應聲。
原本他想說:四哥,我想要留下來研製病菌。
多花時間才會更有希望,可是看著四哥這樣,他已經沒有辦法拒絕。
是他無能,這麼長的時間,沒有研製出病菌就算了,就連壓製病菌的藥劑都沒有研製出來,實在是無能。
“什麼時候去?”他問。
“現在!”裴擎南說。
“等營養液滴完吧。”呂品說,“要不然怕沒精神。”
裴擎南點了點頭。
“四哥,我一起去吧。”傅盈說。
“嗯。”裴擎南應了一聲。
傅盈猶豫了一下,做最後的勸說:“四哥,不能讓四嫂一起去嗎?”
呂品立即推了傅盈一下,傅盈執拗地看他一眼,再盯著四哥。
“不了!”裴擎南神色十分平靜。
他要去月亮泉。
如果,他的生命就此消逝,那裏會是他結束的地方。
如果,他挺得比顧錦辰長,那裏會是他最美好的開始。
那裏有小北最愛的天堂鳥。
“我們準備一下。”呂品將傅盈拉出去。
傅盈努力讓自己堅強,眼眶卻抑不住發紅。
“阿盈,堅強一點!”呂品勸道。
傅盈用力地點頭,淚水卻無聲地滾下來。
“準備一點營養液,準備一點身體應急的東西。JL製劑也帶一些,要是……”頓了一下,呂品說,“要是四哥身體真的到了不可逆的時候,JL也許能讓四哥少點痛苦。”
“你……”傅盈就想要懟呂品。
當她對上呂品一雙通紅的眼時,什麼懟他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對四哥的感情又怎麼可能比她淺呢?
隻是男人更內斂一些罷了,就像他說的那樣,那是男人的擔當。
傅盈默默地收拾東西去了。
半小時之後,出發去月亮泉。
雖是臘月寒冬,外麵卻是陽光普照。
裴擎南已經什麼也看不到了,他隻能問:“外麵天氣好嗎?”
“嗯,很好。”傅盈說。
“現在到哪裏了?”裴擎南又問。
“到龍華路了。”
“到穀口的時候叫我。”裴擎南又開始犯困了。
“好。”傅盈扭過頭,不敢看他。
呂品為了讓四哥睡得舒服一點,盡最大的努力將車子開得平穩。
到了月亮泉,呂品扶著裴擎南下車,裴擎南精神狀態好了很多,他問:“看到梅花了嗎?”
“嗯。”呂品應聲。
裴擎南就笑了:“小北很喜歡穀口的白梅。”
他又問:“現在還下雪嗎?”
他感知不到溫度,所以不知道冷熱,他看不到,所以不知道還有沒有下雪?
隻記得前幾天來的時候,穀口與穀裏仿佛是兩個世界,穀口溫度較低,梅花相繼開放,穀裏溫度較高,小北要脫掉外套才覺得舒服一些。
他為了不讓小北看出端倪,小北脫外套的時候,他也跟著一起脫,裝作無事人的樣子。
穀裏的天堂鳥開得十分精神,小北很喜歡。
還有穀裏的溫泉,冒著熱氣,他們坐在那裏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