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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零 琴劍(1 / 2)

元神神君,並非玩笑。無論在昆侖界,或者是靈山界,一位元神神君都是足以做一派鎮山老祖的存在。而更高層次的大修,基本上都不會履足修界,對於他們來,修界也已經成了“俗世”,不值得花費心思。

兩位元神神君,無論在哪裏,都不容人覷。

若在前世,三兩個元神神君還不如程鈞的眼,但此一時彼一時。程鈞如今築基修為,別管他前世如何風光得意,在元神神君麵前,不過一區區螻蟻。麵對精魂真人,或者化氣為精的初等精魂真人,他還有算計之心,對上元神神君,卻不是他能動任何腦筋的。

然而最奇怪的是,窮鄉僻壤,為什麼會冒出這兩個土老兒一樣的神君公開講道,還到處被人鄙視?元神神君這樣的大人物,就算不似那些門派老祖一般前呼後擁,也該萬人敬仰才是。誠然,這兩位賣相不好,元神成就之後,又把威壓收斂了,看來就像兩個尋常土老兒。但神君開口講道,講的必然是真材實料,絕非劣貨。就算這些人沒有見識,領悟不了其中道法明義,但好歹都是修士,大道入耳,至少也該感覺出些許不同才是。

帶著滿腹疑問,程鈞坐正了身子,這是對講道之人的尊重。他修道的年頭雖長,但也未必比得上許多昆侖界的元神神君,這些神君動輒修煉數千年,即使不曾領悟道法真諦,到達合道的境界。但也有了許多獨特見解。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聽這樣兩位人物講道,也是極難得的交流機會。

那兩個老兒也坐下,對視一眼。那傻頭傻腦的老兒先道:“今是單數日子,輪到我先講。”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另外一個老兒轉過頭去不理。

那老兒咳了一聲,道:“諸位……同道……有禮了。我是琴老。今日我要……要講徽調琴道……”

他這麼一開口,口齒含混,斷斷續續,程鈞不由得愕然。接著就聽他磕磕巴巴的講解下去。聽了幾句,程鈞就已經明白他不受歡迎的原因了。

原來這琴老修得是音修。而且是非常執著音樂的音修。重音更勝於重修,口中盡是晦澀之極的內行話,連程鈞這粗通音律又見識廣博的修士,都聽得一頭霧水。更遑論其他。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無論怎麼,這琴老十句音律,還有一句道法,而且若是細品。確實是高論。但問題是他的表達方式,也就是他的口才。

這老兒不但結巴,話吭吭哧哧,令人聽的好不耐煩。而且辭不達意。他若是直接簡單的道術詞語還好,隻要一加解釋。必定顛三倒四,錯亂非常。

上古大修講道。不僅僅是言辭,還混合了精神震動,直指人心,使得他言語更有服力,也更能為聽講者所用,那是大修的神通手段。現在講道者可以采用,也可以純是口舌。按理這元神神君,已經可以用精神震蕩的神通了,但那畢竟是特別的恩惠,對於底下修士是額外的好處,神君若是不想,自然也可以不用。這琴老就沒有采用,隻是清口論談。

隻是這老兒也忒沒自知之明了,講道雖然以自身道法見識為根基,但對於修士的口才並非全無要求,不三寸不爛之舌,至少要通順無礙。白了,得會人話。當然,修士經過多少年苦修,在人前人後經曆過多少大場麵,到了元神神君,千年的歲月,怎麼也該曆練出來了。

當然,也不能沒有奇葩,昆侖界的苦修士多了。口條都不利索的神君,程鈞也不是沒有見過。

這老兒話的本領,就在中人以下。偏偏還不自知,起來長篇大論,操著磕巴的語音,用著艱深的詞彙,憑著混亂的邏輯,著晦澀的偏門道法,這樣的人能受歡迎,也是奇了怪了。

當然他若是亮出元神神君的修為,即使話再如何不靠譜,地下也得有千八百人恭恭敬敬的聽著,哪怕為了圍觀呢。但這老兒不亮出自家的本領,講道法如此顛三倒四,從他剛才和另外一個老兒的言語看,為人也幼稚可笑,沒半點高人模樣,難怪受了如此冷落。

座下聽講的修士,都是俗流,終究不能期待人人慧眼識珠,倘若真是如此,這些人也不會一大把年紀還不能入大道真傳的大門。想要俗人禮敬,就要表現出明顯的值得尊敬的地方,不然門庭冷落,也不能抱怨什麼。

顯然,那老兒並無抱怨,對冷落的聽眾也不放在心上,還搖頭晃腦,自自話,很美的樣子。

程鈞啞然失笑之後,就將這個念頭拋開,一心一意的聽取道法。他見識遠比其他人廣博,也隻有他能在一百句顛倒混亂的語言中,精煉出一句絕妙好辭,與自己道法相印證,往往頗有收獲,不由得心中喜悅,在座位上閉目聆聽,不知時。

過了許久,那老兒講道聲音漸停,程鈞回味片刻,睜開眼睛,隻見場上空蕩蕩的,除了兩個老兒以外已經空無一人。轉頭一看,自己身邊的那修士正要起身,奇道:“怎麼走了?”

那修士往前一指,道:“商姑娘都走了,我還留在這裏做什麼?”

程鈞舉目一望,果然見那商君柳已經走了,點點頭,道:“她竟然走了,我都沒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