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於張先生的判斷,我們實在不能苟同。”
西川正雄與其餘兩個美國專家商議了一下之後,作為代表站了出來。
張元聽著他的話,隻是淡淡笑著,這樣的反對,他早就能想到了。
“您,我聽著呢。”
張元笑道。
西川正雄清了清嗓子道:“這方端硯和傳中的正氣硯有著很多的差別。
其實我剛剛也有懷疑它是正氣硯,畢竟這方端硯整體看上去顯現暗淡古樸的紫色。
根據我多年的經驗,的確是宋代的端硯,應該不是贗品。
它背後那寫文字之中,也的確有嶽武穆的筆跡。
可是不要忘了,嶽武穆真正留下來的筆墨非常少,而且真假難辨,這些字,也可能是宋代的某人仿造的。
另外,這方端硯背後的銘文倒是齊全,包括文祥、謝枋得後續的文字都有,字體上也很相似。
然而造假者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這上麵畫蛇添足地多了一句話,這跟真正的正氣硯差別比較大。
再了,這方端硯已經有所損毀,將近三分之一都不見了,所以銘文也不夠齊全,很難判斷真偽。
冒冒失失就這是正氣硯,未免太過莽撞。
年輕人有熱血是好的,可是太衝動就不好了。”
西川正雄一番話,仿佛是在教育張元,像是長輩在對晚輩話。
張元笑了笑道:“西川先生是日本人,不知道中華的文化,其實可以理解。
你所的那畫蛇添足的一段話,其實正是我確認這端硯是真正的正氣硯的原因。”
“什麼意思?”
西川正雄眉頭皺了起來,開口問道。
“米芾聽過吧?”
張元問道。
“那是當然,北宋很有名的書法家啊,我這個中國通怎麼可能不知道啊。”
西川正雄很是鄙視地看著張元,仿佛是責怪張元太看他了。
“你既然知道米芾,難道沒看出來,這段多出來的文字,正是米芾所寫嗎?無論是書法的功底還是風格,都與米芾如出一轍!”
張元淡淡道:“這一點其實很容易印證,隻要拿到專業的書法鑒定機構鑒定一下就明白了。”
“可是米芾去世的時候,嶽飛才三四歲吧,這兩人怎麼可能聯係到一塊兒?”
西川正雄的中國文化功底還是不差的,能知道這兩人的出生年月,不簡單啊。
“為什麼不能呢?據我所知,這正氣硯最早其實是北宋皇帝手中的一塊硯台,甚至可以是禦製的硯台。”
張元笑著道:“米芾字元章,號鹿門居士、襄陽漫士、海嶽外史,世居太原,後遷居襄陽,曾任朝廷書畫學博士,官至禮部員外郎,有‘米南宮’之稱。
米芾是宋代有名的書法四大家之一。
其人不僅在書法上頗有造詣,筆力雄俊、豪邁,有‘風檣陳馬,沉著痛快’之譽,而且喜蓄金石古器,尤嗜奇石。
後世盛傳的‘米南宮巧取禦硯’的故事,的就是關於米芾的一段趣聞。
米芾的家裏原本很有錢,也很富裕。
米芾做了官以後,看到族裏的人生活比較困頓,便將自己的財產,全部分給了族人。
而他自己,後來生活困難時,竟借住在一間破屋子裏,卻並不因此而感到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