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軒看著這少女微微動容的神情。
葉玄月抬起頭，露出白皙細潤臉龐，少女的瞳仁漆黑如墨色。
“我娘親？”
“你見過她麼，她如今好麼？”
藏軒搖了搖頭。“我哪裏有那個機會見過你娘親，實際，連你那個爹爹，隻怕見到她都不多。他跟個悶葫蘆似的，我知道的事情也有限，我隻知道，在之前幾十年，她飛升到仙界之後不久，你爹爹便找了一個機會，去
仙域，把她帶了回來。”
“回來的時候，你娘親乃是重傷的。葉虛庭為了救她，付出了不少代價。”
“我一開始甚至不知道你娘親同葉虛庭有個孩子，因為她回來昏迷不醒。連葉虛庭，也是因為感應到你的血脈覺醒，方才感應到了自己有個血脈後裔，這才知道，你娘親給他生了一個孩子的。”
嶽藏軒看了一眼葉玄月。
這少女的神情帶了些茫然，她的眼神空蕩蕩的，瞧著有幾分寂寞，他瞧著也覺得心裏頭不忍。
這丫頭，飛升來，還不知道吃了多少常人難以想象的苦頭。
她的性子，隻怕是隨了葉虛庭那個悶葫蘆，倔強得很。
嶽藏軒頓了頓，然後道。
“玉錦綸你是紫光餘孽……是什麼意思？”
葉玄月抬起頭，雖然眼前的男子，似乎是自己父親的好友，不過葉玄月敏銳地察覺到，這些隱世世家，在這件事情頭似乎是有些忌諱，所以她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
“也許她恨我，所以才有了這樣一套辭，好可以光明正大地殺了我吧。”
嶽藏軒歎了一口氣，他看著眼前少女倔強的神情，頓了頓，然後輕聲道。“我也知道，我隻是一個局外人，有些事情，我也不好插嘴。但是我認識葉虛庭那麼久，他之前從來都是個冷漠清冷到了極致的人，不知道有多麼克製自己。這麼多年，我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見他發了瘋一
般……”
“他若是知道你的存在，不會讓你吃苦的。他是個……”
嶽藏軒頓了頓，還是覺得自己的立場，沒有資格代表葉虛庭話，但是他隻是有些忍不住，他聲道。
“他若是不在乎，不會讓我來尋你，幫你了。”
“你爹爹的身份，是元葉家的後代。他繼承了葉家元之力——他對於葉家來，格外特殊。”
“所以他對於葉家來，也格外重要。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緊密注視著。我認識他很久，我知道他的苦處同難處。他當初對你娘親……是真心的。他幾千年不曾動情，一朝動了情……”
“便是翻地覆了。”
他看著這少女靜默的側臉。
他又緩緩地歎了一口氣。
“你或許覺得我這些話，是替他好話。有些太過於蒼白。”
“罷了。我不多什麼了，等你見到他，你便明白了。”
“我隻是希望，你別恨他。哪怕是之前……你或許吃了很多苦，那些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他也毫不知情。”
葉玄月搖了搖頭，少女的聲音縹緲得很，然後她道。
“我其實沒有怪他。”
她心頭的一個心結，其實早化解了。
她反而心裏頭像是鬆了一口氣。
她之前便覺得，她的爹爹應當是愛她的娘親的。
下界的時候，她便這樣覺得。
如今……
她隻是覺得並不遺憾而已。如果父母並不相愛，那才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