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月看著這老者，他一步步地走到這麵鏡子旁邊，轉過身，對下頭仰望著的他的人揮手。
“你們都走吧。”
“我一個人守著這裏。”
“我當初立過誓言，要同此所共存亡的。”
那美婦人抬起頭，她的臉龐似是有淚痕流轉，她伸出手，擦了擦臉龐之的淚痕，聲音好像都在顫抖著。她的每個字，都像是從喉頭擠出來的一般。
“求求您……”
“也離開吧。”
這幾個字，斷斷續續，從她口出，都好似十分艱難一般。
而這老者笑了笑，他的笑意顯得溫煦好看，他輕聲道。
“我若是離開，這因果，又該由何人來了結？”
“道震怒，總該有個人承擔這一切。不用擔心我，我早已經看開了。”
“神禦所縱然消散，但是隻要還有人能夠記得，我便不算白白隕落這一場了。”
這老者的聲音，自始至終，顯得溫和。
他轉過臉，眼神溫柔地看向那麵銅鏡，他低聲道。
“這枚銅鏡當初也是機緣巧合落入我手。可惜我們對於這枚銅鏡而言，都不是最為合適的主人。”
“我要送這枚銅鏡，去尋找最為合適的主人。”
他的聲音裏頭卻並沒有什麼失落。
他緩緩地抬起頭來，然後開口道。
“其他人能夠離開，道零，你不能走。”
下頭的人群之，有一個年人猛然抬起頭來，他的麵容之，帶了幾分淡淡的驚恐。這年人生得麵容平庸，但是葉玄月隻看了一眼，便記住了這個年人的模樣。
她深吸了一口氣。
這年人驚怯地抬起頭看了一眼這老者，聲線聽去都似是在顫抖。
“青老……”
這老者安靜地注視著他的眉目。
“怎麼，很詫異麼？”
這年人緩緩搖頭，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然後，突然普通一下子跪在了這老者麵前。他的聲音很低沉。
“青老……我知道是我的錯……但是……我隻是……我隻是想要活下來。”
他的聲音不住地顫抖著，聽得出，他的心思是何等的澎湃，他抬起頭，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老者。
“青老……”
“我不是故意的。”
“我隻是想要活下去……”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那個美婦人似是明白了什麼，她走過來，狠狠一腳踢在他的背，這個叫做道零的男子一個趔趄，這美婦人的眼睛裏頭似是隱隱有淚光閃爍，她的聲音幾乎都在顫抖著。
“原來是你！”
“你知不知道，若不是因為你……我們原本已經快要成功了！眼下全都沒有了！功虧一簣……神禦所也不可能再存在了……你這個叛徒！”
“你想要活命？”
“你是讓我們全都去死！”
“我們虧待過你麼？當初你了神源詛咒痛不欲生，是誰一點點地幫你解除封印的？”
“青老虧待過你麼？你忘記了當初你險些魂飛魄散，是青老分出了一枚青葉給你，你才苟延殘喘的！”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你怎麼能這樣做？你怎麼能夠齷齪到這樣的地步？你以為這樣道便會饒過你？”
這婦人的聲音到最後，已經淒厲到了極致。
她伸出手，指著他。
“你想活著？”
“我看你現在便應該去死，永不超生的那一種！”
這叫做道零的男子蜷縮成一團，他一言不發——而站在頭的那個老者，則是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然後他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