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這才注意到冷莫燃，他的腳步微微停頓，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冷莫燃，神情有些古怪，下一刻——四周的劍刃響動，冷莫燃卻波瀾不驚地看向他。
“看來我得果真不錯，你應當的確同工物坊有聯係。”
“所以才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他腰間所佩戴的誅邪劍甚至不用出鞘，隻是在腰間緩緩浮現了一下，驚鴻一瞥，便立刻讓四周響動的那些劍刃全都平靜下來。
“你應該是工物坊培養的工師才是。”
這老頭兒隔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
“工物坊都已經四分五裂了，哪裏還有什麼昔日風光？你是從何聽到這個名字的？”
冷莫燃淺笑不語，後頭卻又傳來了一道聲音。
“韓儀子老頭兒，你這一次可被人看穿了來曆吧？”
這老頭撓了撓頭，他開口道。
“不是好了各自在坊市裏頭占據一方的麼？”
“怎麼你們也來了？”
那老嫗卻不急著回答他的問題，她隻是眸光落在葉玄月身上，猶豫了片刻，聲音倒是透出了幾分含糊來。
“原來妮子也能夠有這麼大的本事……哼，既然你們都能同她交易，我也免不得來湊湊熱鬧了。”
葉玄月這才有些愕然。原來——這老婦人同那老道士，還有眼前這身材矮的匠師認識？
那老道士的眼睛醉醺醺的，他走到中間來，語氣之中卻透出幾分打圓場的意思。
“來都來了……你不請我們去你那寶貝黑塔裏頭坐一坐？”
這身材矮的老頭子嘟囔了幾句，然後才有些不情不願地開口道。
“你們過來吧。”
……
葉玄月這便才算得上是正式地踏足了這座黑塔，這座黑色高塔看著並不大，但是裏頭的空間卻不，構思極其精巧，裏頭還有一道螺旋樓梯。
“工匠的東西，出了名的巧奪工。”
那醉醺醺的老道士嘿嘿一笑，伸出手在一旁的架子上順手摸了一把，摸走了一把巧的匕首。
“這東西我記得你幾百年前便煉製出來了，材料還是我用某位神女的出浴圖……幫你換來的。你可還記得？”
那身材矮的老頭兒瞥了一眼眼前的醉道士，呸了一口。
“你還好意思？”
“這件事情後來給我帶來了不的麻煩，我怎麼知道你材料來的如此不堪，害得我被羅刹海的落沙神王整整追殺了一百來年，又給了他無償修了一件破碎厲害的法寶，此事方才繞過去。那神女同他關係密切，他找不到你，隻能來找我算賬。”
“你這臭道士，不知廉恥大義，隨隨便便畫什麼出浴圖，難怪你這老道士牛鼻子，在外頭得罪了那麼多大人物，隻能夠躲到羅刹海來才能混下去。”
“你畫上的那些神女，個個背景極大——我早勸過你，別總是仗著畫技高超，便隨意亂來。”
這醉道士倒是不以為意，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然後他伸出手摸了摸他自己的酒糟鼻，語氣之中帶了幾分沉甸甸的笑意。
“我哪裏隨意亂來了？”
“我可是憑借我自己的本事吃飯的。”
“你我躲到羅刹海。那你堂堂工匠，不也要躲到羅刹海來？你倒是正直，怎麼在外頭在混不下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