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褚旭卓並沒有絲毫被打動的模樣。
他的雙眸冰涼。
他顯然已經不會再相信眼前的女子的任何話語,所以眼前的女子也根本動搖不了他。
這少年涼的如同他手中的刀鋒一般無二。
他的確沒有被對麵女子的表演感動,對麵的女子的這一係列動作,他看得清清楚楚,心裏頭也分外明白對方的目的,正因為如此,所以他隻覺得她可笑。
他知道,她眼下隻想要利用他,拿到丹藥,而等到她得到丹藥之後,她會毫不猶豫地,再次拋棄他,就如同丟棄一個無用的垃圾,他不會再上當受騙,也絕不會被利用拋棄第二回。
對麵的女子見她打感情牌對這個男孩毫無作用,她慢慢地靠近他,手指想要拉住他手腕,壓低了嗓子,拚命呼喊他名字。
“卓?
你別生娘親的氣好不好?
娘親也有自己的不得已,娘親……”她想要為自己辯解,但是大腦卻在一瞬間一片空白,寧洛站在一旁,發出噗嗤一聲的譏諷。
“怎麼,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應當如何為自己辯解麼?”
“你所有的話,都隻是卑劣的借口而已。
你利用他,丟棄他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還有一個可憐的兒子?”
“他受苦的時候你在何處?”
“他苦苦掙紮為了一個生存下去的機會拚了命爭鬥的時候你又在那裏,如今一句別生氣,未免也太過輕描淡寫了一些。
你既然之前就要同褚旭卓斷絕母子關係,如今不是已經如願以償了麼?”
她張著嘴,她自然想要為自己爭取,但是寧洛罵得每一句話都對,她捂著臉頰,卻感覺到褚旭卓走到她麵前,她心底又湧上了些希望,她拚命地抬頭想要打動眼前的男孩。
“卓?”
“你會給我丹藥對麼?”
“你反正也用不上……”“娘親可以跟你交換,你不是喜歡娘親的珠串,一直帶在身上麼,娘親可以給你更多——娘親這裏還有手帕,還有玉佩……”她她匆匆地到處翻找,把自己的貼身之物挑出來湊到這男孩麵前,姿態顯得笨拙而又可笑,而對麵的褚旭卓卻看也不看一眼,他的聲線涼得入骨,讓人骨髓都升騰出寒意來。
“我不需要了。”
“我很早——很早,就不需要這些東西作為慰藉。
她得對,我曾經奄奄一息的時候,想著若是能夠再見到你便好,我想要回家——但是我後來,其實去偷偷看過你。”
“你抱著那個孩子,看向他的眼神,你在看著我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過。
那是充滿愛意的眼神,可是你看向我,永遠隻有痛恨,厭惡,嫌棄。
我不能欺騙自己,若是我沒有見過,我還可以欺騙自己,你隻是不知道如何表達對我的感情。
但是那一次,我便徹徹底底死心了。”
“你的話都是真的。
你嫌惡我拖累了你——你真心實意地希望我從沒有出現過。”
“你的愛,給了你的另外一個孩子。
而我的存在,是那樣微不足道。”
“你送我進入古蚡教的那一日,其實你就清楚而明白,我幾乎沒有活著出來的可能性,對麼?”
對麵的女子臉色蒼白啞口無言,她的嘴唇蠕動了兩下,想要開口,但是上下唇卻好像黏在了一起,讓她連多一個字都顯得艱難。
褚旭卓遠比同齡孩子敏銳,他的眼神像是刀子,有著雪亮的光芒,映照出她曾經的卑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