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之中,一座古樸的大殿之中,同樣有一麵水鏡,浮現出祭酒仙帝最終消失的那一幕。
麵色凝重的男子開口問道。
“這是第幾批?”
一旁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
這個男子苦笑了一下,他的臉龐之上顯露出一絲濃重的苦澀來,然後他開口問道。
“那好,我問下一個問題。”
“下一個,誰去?”
這個問題比之前的那個問題還要更加沉重,四周隻能夠聽見急促的呼吸聲,隔了數秒鍾,才有人道。
“我去吧。”
開口的女子走進來,她道。
“我爹爹杳無音訊,雖然他很有可能已經隕落,但是他當初沒有留下玉牌,所以理論上他的生死還是一個謎,也許他並沒有隕落,隻是被困在裏頭。
我去的話,也許能夠找到他。”
她雖然這樣,但是任憑誰都知道她這句話得極為勉強,那個男子更是立刻開口道。
“不行。
你爹爹已經……已經前往那個區域,你便不能再去了——總不能讓你們家斷絕了香火。
若是一時找不到下一輪帶隊的人,我便親自前往吧。
咱們作為仙界如今的支柱力量,總得做個表率。
各個仙宮也已經盡力了,再這樣下去,整個仙界都要崩潰。”
他這句話出,一旁的一個美婦人眼眶便是一紅。
她喃喃道。
“非得如此麼……非得,非得用人命去填補麼?
咱們不能去其他地方過日子麼?”
對麵的男子看向她,神色卻在一瞬間變得嚴厲起來。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方才道。
“可是我們可以走,那些普通的仙人同仙將,仙界的萬千生靈要往什麼地方逃?
咱們總能熬過這一劫的,仙界這麼多年多災多難,當年玄月還在的時候,她能夠幫著仙界撐過魔災,如今她已經飛升去了更高層次的世界,咱們也不能輸給她才是。
大不了便輪回重來,可咱們絕對不能逃。”
“一旦逃了,便是懦夫。
永永遠遠都要釘在恥辱柱上。”
對麵的這個美婦人情緒卻顯得極為激動。
“好死不如賴活著,即便是被釘在恥辱柱上,也好過飛灰湮滅,隻要能活著——活著才有一線生機才有希望,可是若是死了——死了什麼都沒有了。”
“仙界其他人的死活,為什麼非得我們來承擔?”
她的眼眶都紅了起來。
“我隻想好好活著,明兒才出生多久?”
對麵的男子卻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她的話。
“難道有明兒才有父母麼?
仙界如今多了多少父母雙亡的孤兒,你應當比我更加清楚。”
他的情緒隻是強烈了這麼一瞬,然後聲音又再度喑啞下去。
“仙獸比我們死傷更慘重。
那個坑,就是用源源不斷的性命去填——因為不這樣的話,整個仙界都要崩塌。
誰不清楚,去了存活的概率微乎其微——都是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寧可犧牲自己罷了。”
一瞬間四周緘默,好似有風吹來,風緩緩吹拂著這男子的發絲,他的眼底苦澀又悲傷,他開口道。
“至少咱們眼下還可以用人命去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