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上她才奇怪。
我看這個顧白的爹爹,唯一做錯的事情,就是當初不應當救她。”
“救人反而救錯,給自己找了一個如此大的麻煩。”
齊昊在心裏頭苦笑,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其實通寶鼠得也有道理,而對麵的那個婦人則是仿若陷入她自己的世界,她的聲音聽上去更平添幾分貪癡怨念。
“我偷偷學習法術,不是為了我自己。”
“我既不是為了讓自己容貌永駐,也不是為了讓自己長生不死。
那些又有什麼用處,我縱然回到年輕時候,他會多看我一眼麼?”
“他根本不會。”
“我對於他而言,隻是這個村子裏頭的一個普通村民罷了。”
“他根本不會多看我一眼的。”
這婦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短板在何處,光線投射在她身上,拉出狹長的陰影,她開口道。
“你娘親死的時候,我心裏頭是很痛快。”
“我恨你娘親!”
“恨她能夠得到,我從得不到的東西!”
“我想,你年幼得很,你爹爹必定要找個人照顧你,自然是女子才妥當。”
“你爹爹是個男人,生來不是那種能夠細心照看孩子長大的,何況你又體弱多病,片刻離不得人,你爹爹更加需要找個妥當細心的看顧你,可是我沒想到,你爹爹居然沒有另尋旁人,而是一直守著你長大,隻是偶爾才讓村民幫忙,也絕不容許村民進入你家中。”
她抬起頭,昏暗光線下,她看著齊昊的臉龐,眼中隱隱有些痛恨。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一直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
“否則——你早就應該同你娘親一同死掉了。”
“你還能平安無事地長大,你還能長大到——你爹爹為了你自願赴死的地步?”
“我便應當在你時候殺了你的……”“顧白,你長得一點兒也不像你爹爹,沒有你爹爹半點英偉氣概,病怏怏的,反倒是像極了你那個短命的娘親。”
“你到我家來的時候,我若是見到你,見到你同你娘親極為相似的臉,我怕我會忍不住衝上來——我怕我會做出一些不能控製的事情。
畢竟我是那麼樣的恨你娘親……”“可是你爹爹又已經走了。”
“縱然我再討厭你,你爹爹為了你情願犧牲他自己。”
“我卻不能讓你死。”
這個婦人的麵容上頭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痛苦不甘,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她的聲音裏頭的痛意,仿佛快要衝破她的胸膛,她將她對顧白父親的那股迷戀隱藏了許多年,如今出來,她卻並不覺得好受,反而整個人悵然若失。
她在乎又有什麼用處?
那個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瞧過她呀。
齊昊攥緊手掌,卻開口問道。
“你告訴我,柳汝溪又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會認識柳汝溪,她不是回到村子沒幾年麼。
你們一塊在盤算些什麼?”
他的眼神警惕地盯著角落裏頭的柳汝溪!從剛才到現在,從他闖進來的時候開始,這個女子站在角落裏頭就不發一語,但是齊昊卻因為心頭那份模模糊糊的感應,對她分外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