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地看著他,簡之舟死死地抓緊他的領口,聲音急迫到極點。
“你看見我的背包沒有?”
“什麼背包?”
簡之舟猛地鬆開了他的衣領,他繼續四處翻找,而當他找遍了都沒有的時候,他奔出了房間。
他幾乎是見到人便要開口詢問。
“請問你有看見一個背包麼,樣式很舊,是灰色的,大概是這樣的大……”他用手比劃,而四周的人都隻是茫然的搖頭而已。
簡之舟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念念給他的信件,還在背包裏頭!可是它卻不見了……簡之舟幾乎是瘋了一般地在校園裏頭尋找,最後他看見了這個背包。
校園裏頭的人工湖裏,那個背包漂浮在水麵上頭。
他幾乎是飛奔過來,然後毫不猶豫地走進了水裏,將那個背包撈了上來,他顧不得自己渾身濕透,拉開了背包,急急地拿出那兩封信——而那信,已經被水泡爛了。
那信封再也沒有辦法打開了,就連信封上頭的字樣,也被水打濕地模糊不清,難以辨認了。
他咬緊了牙關,抱著這個背包,低著頭,一個人孤獨而落寞地往回走。
這裏對於留學生的歧視還是嚴重的,這樣的惡作劇不足為奇。
他走在落滿了金黃色樹葉的道路上頭,陽光刺眼,這個瘦弱的中國青年,走在這樣金黃色的道路上頭,他渾身濕透,抱緊了一隻款式陳舊的濕背包。
陽光照在他的白色襯衫上。
有什麼不一樣了。
簡之舟走回去,一個耳朵尖尖的男孩子,看著簡之舟,他咬緊牙關,盯著簡之舟的臉龐,然後他道。
“你這個叛徒!”
“你不是了,你回去要救國的麼,你幹嘛還回來,難道這裏缺你麼?
這裏才不會缺你呢,你心知哪裏才是真正的需要你。
我們已經走不了,但是當初你簡之舟敢要回去,我們在心底裏頭,好歹還尊敬你,敬你是一條漢子,可是現在呢?”
這男子漢走上前來,他伸出手,用力地,拚命地攥緊了他的手掌,然後簡之舟聽見他的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好似從牙齒縫裏頭發出來一般。
“你為什麼要走?”
簡之舟陷入沉默。
他沉默了許久,然後簡之舟道。
“因為我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太渺了。”
這個男孩仍然是桀驁地看著簡之舟,然後他聽見簡之舟開口道。
“我需要一種力量,可以把我自己的力量,放大一千倍,一萬倍——讓我能夠發光發熱,讓我能夠真正做出貢獻來,這才是我應當要做的事情,而不是全盤否定他。”
簡之舟深吸一口氣,隨即他道。
“我相信我自己做得到。”
對麵的青年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他才道。
“當年我一直覺得你是錯的,我覺得這裏很好,所以你肯回去,我很佩服你的勇氣。
你未來會變好,可是未來真的會變好麼?”
這青年看向對麵的簡之舟。
簡之舟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簡之舟點了點頭,他道。
“會的。”
“我相信會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