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真柔潤的嘴巴,說出來的話,卻嚇得許明澤渾身哆嗦。
她可是將門之女啊,一家子都是反骨。
孟家連皇位都敢覬覦,他們還有什麼不敢的?
“我、我……我寫,寫!”
許明澤顫抖的拿起筆。
一番書寫後,孟真拿起和離書,逐個字看了一遍。
於是又提筆補充了幾句,許明澤不放心探頭去看。
“有意見?”孟真問。
“不、不敢……”
“那就是有咯。”
“沒!沒有!”許明澤搖晃著腦袋否認。
“行,畫押吧。”孟真又將休書放到桌子上。
“畫押?”
如何畫押?泥印都沒有。
孟真環顧四周,隨後將目光定在柳娘的頭上。
“小姐找什麼?”
柳娘也跟著環顧四周,卻不料,被孟真拔了頭上的發簪。
她抓著許明澤的手,就發簪上的鑽石劃破了他的掌心。
“啊!!”
許明澤大叫一聲,鮮血溢滿掌心。
孟真壓著他的手,按在休書上。
看著紙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孟真滿意的收了休書,隨後強行跟許明澤擊了個掌。
“這座宅子留給你了,晚點我讓人送地契過來。”
她的語氣如此輕鬆愜意,引得許明澤的內心,更加煎熬。
當晚,孟真便清點嫁妝,順便派了霍半生去孟府通知父親和兄長。
她要風風光光的從許府出去,要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與許明澤已經成功和離。
沒多久,孟弘帶著幾人過來了。
他立即安排人往馬車上搬運東西。
整個院子,瞬間活躍了起來,就連昏黃的燈火,都明亮了不少。
柔和的燈光下,安安的笑臉,也格外顯眼。
許明澤像一隻喪家犬一樣,遠遠的躲在昏暗的角落裏,不敢靠近,亦不敢阻攔。
許老夫人看著他的背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她不明白,自己就離開一會,自己的兒子怎就那麼耳根子軟,休書變成了和離。
如今,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車車的嫁妝,從自己眼前溜走。
她生氣的甩了下手,轉身回了桃淵堂。
東西都裝完了,孟弘牽著自己的妹妹上了馬車。
“真兒,你的房間都還給你留著,父親已經安排人重新打掃,準備給你接塵。”
孟真感動得熱淚盈眶。
這年頭很多被夫家拋棄的女子,都麵臨無家可歸的局麵。
多半都是因為娘家覺得丟了人,或是擔心這種醜事會影響到自家兒子的婚姻和前程。
而她的父親和兄長並沒有因此嫌棄她,反而成了她堅強的後盾。
隻是兄長的好事在即,她不能再任性妄為了。
外嫁女若再住回娘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哥,謝謝你,我今日不回孟府,你替我和父親說一聲,讓他放寬心。”
孟弘急了,他知道妹妹的顧慮是什麼,但他從不在乎這些世俗的眼光。
“真兒,你是孟家的女兒?你不回孟府,你要去哪?”
娘親臨終前囑咐過他,讓他保護好妹妹。
可卻因為他一時的疏忽,才讓許明澤那狗雜種鑽了空子。
白白耽誤了妹妹三年的時光,也毀了她對婚姻的向往。
如今,妹妹好不容易恢複了自由身,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妹妹收到一丁點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