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供出
僅一夜的時間，許父滿頭的黑發就白了許多，如若不是許母還在廠子裏工作，現在他們一家就得搬出職工樓。
可許母的工作也有了變動，她是女人，軟下來求了好久，領導同意讓她以後在廠裏留下洗碗，從正式工頓時變成一個洗碗工，這個落差也不是誰都能接受的。
但不接受能怎麼辦，不接受就要辭職回老家，回了老家，還怎麼為許生奔走？
看著許父自暴自棄的模樣，許母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老許，要不我們去求求老鄭，讓老鄭幫你找個位置，先幹著，至少得等兒子被救出來了，其他的事再說啊。”
“嗬，還找老鄭？你覺得他們一家可靠嗎？許生出事以來，他們一家像避瘟神一樣避著我們，一次都沒來看過！”
許父又想喝酒了，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結交了這麼多年的好朋友其實是個背後痛刀的。
許母坐下來，唉聲歎氣，“我們兩家畢竟認識這麼多年了，老鄭又當上了主任，這點小忙他應該會幫的吧？”
“會幫？他會幫嗎？他恐怕恨不得我們一家都是他的墊腳石吧！”
不等許母問緣由，他就自己開口，把知道的‘真相’說出來。
“你知道嗎？我被工廠辭退，就是鄭如山寫匿名信舉報我的，他今天下午當選了監管主任，以後就是領導了，咱們老許家以後都不配跟他們說話！”
“什麼？”許母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怎麼可能？老鄭那麼和善的一人，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我親耳聽見的，還有什麼不可能的？”許父臉上扯著一抹諷刺的笑，滿臉痛苦難受。
日子就這樣過著，許父沒了工作，整日借酒消愁，意誌消沉，許母每天在工廠裏幹著洗碗的活，早出晚歸，累得腰都抬不起來。
終於，在許父又一次醉到在職工院子裏，卻無人上前攙扶時，許母崩潰了，忍不住了，去看守所見了一麵許生。
看著麵前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來歲的母親，許生眼睛都紅了。
“媽，要是沒辦法的話，我認罪，我坐牢，你跟爸別再為我奔走了。”
許母搖頭，坐在他對麵一直低著頭抹眼淚，“許生，你把背後指使你的那人說出來吧，你替她坐了這麼多天牢了，已經仁至義盡了。你知道你把被人舉報失去工作了嗎？他現在每天都借酒消愁，頭發都全白了！”
許生定定地看著她。
許母哭著道：“是鄭如山舉報的，你爸被辭退那天，他就當上了主任，現在我們家落難，他們老鄭家也袖手旁觀。以前姍姍見著我們還會打招呼，現在見著我們有多遠就躲多遠，生怕沾染上我們老許家。你要是坐實了染黑，我跟你爸恐怕都活不下去了。”
許生看著母親用那雙比往日粗糙了十幾倍的手抹眼淚，心裏也痛得厲害。
半晌後，才低啞著嗓子道：“媽，你讓我好好想想。”
過了兩日，薑允棠如常去上學時，經過二班，看見二班班主任和好幾個警察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