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官兵拿著封條,在灰燼中貼來貼去。
弓溫輕蔑地瞥了眼葉小甜,心道還不是落在我手裏。今日是鋪子,明日便是人。民與官鬥,如何鬥得過?
柳玉寧氣得牙癢癢,卻被葉甜緊緊拉住。不能撲過去咬那狗官,她瞪大眼睛,狠狠瞪著弓溫,用眼刀把他殺了個片甲不留。
相比之下,葉甜無比平靜。
她靜靜看著一群人對著鋪子忙碌,竟感覺他們像是遊戲裏的NPC,有既定的行動軌跡,偶爾還會出些小岔子,晃來晃去,倒是挺催眠的。
不是她心大,而是近日外賣業務發展勢頭良好,沒有鋪子也沒大問題,畢竟沒人知道真正的倉庫在哪裏,就算知道也拿不到。
今日之事,倒是提醒了她,若是時機恰當,不可再拖延。顯然弓溫和傅太明是一夥的,兩人聯手整她,雖然一時半會兒影響不太大,可放任下去,以後定會吃大虧。
準備工作也差不多了,既然燒了她的鋪子,不如明日就讓傅太明滾蛋吧。
封條已然貼得差不多,弓溫卻還不滿意,命令手下再貼滿些。
一名官兵慌張地從遠處跑來,嘴裏大喊著:“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那麼大聲幹什麼!說吧,什麼事?”
官兵掃了一眼葉小甜和柳玉寧,示意弓溫附耳。
弓溫不耐煩地湊過去,先是一驚,隨後眉頭緊蹙。
他不悅地叫回手下:“停手!”
“大人,這裏還沒貼滿呢,你剛才說……”
“閉嘴!現在把封條都給我撕掉!”
這下不光手下的人,連葉甜和柳玉寧也傻眼了。
什麼情況?有人暗中出手?
一句話就能逼得弓溫停手,看來出手的人,比弓溫背後的勢力更強大。
是景家嗎?
“大人……你,說什麼?”
“我說全撕掉!動作麻利點!撕完跟我回衙門!”
弓溫強忍著怒氣,攥緊拳頭,骨節發白。
葉小甜不過是個平民,怎麼總有人出來保護?先前是他人微官輕,如今好不容易抱上大腿,怎麼還有更粗的大腿橫插一腳?
更可怕的是,他的大腿都無法打探出對方的身份……
弓溫沒再看葉小甜,等著手下撕完封條,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一簇簇火把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柳玉寧興奮地拉住葉甜:“你說,是不是賈公子找了人?”
葉甜搖了搖頭。
“不知道,但看樣子不是。你看弓溫來的時候多囂張,好像今天一定能吃下我們一樣。賈銘一個外地人,要是有這麼大的後台,顧眉安也不敢越過他,找我們要回香鋪。”
“有道理……那或許,是景家?你的小相公心疼你,暗中幫忙?”
葉甜哭笑不得:“我都沒見過……咳,我們都沒見過幾麵,上次在景府都沒見到,可想而知,他有多不願意見到我。見都不願意見,怎麼會幫忙?”
柳玉寧泄了氣:“那是誰啊。”
葉甜不禁想起說要離開一段時間的故人。
曾經是他救她於水火,還救了她媽媽的命……前幾日,也是他,送了好看的花來,還寫了紙條,說無論如何,他都相信她。
想到這兒,葉甜心裏一陣失落。
既然能出手幫忙,也能送禮物,為什麼不願意和她見上一麵呢?留她一人睹花思人,到底是表達愛意,還是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