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溫悄然將門閂拉開,隻差最後一厘。
“嗷嗚~汪汪!~”
屋後傳來一陣犬吠,隨後是葉小甜的聲音,好似在與身旁的人討論。
“今日留宿……男女有別,恐怕不太方便……”
身旁的人,似乎還是男子。
弓溫聯想到景巡結實的一拳,臉頰幻痛,牙根子也好像腫了,於是默默收回手,趁著人沒過來,翻身離開。
屋後有狗,門外有人,隻剩屋頂一條路。
弓溫躍上房梁,從袖中摸出匕首,用刀柄抵住竹條,用力一敲。
清脆的斷裂聲引起外麵的注意。
“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語氣裏充滿不確定。
形勢危急,弓溫也顧不上聽旁人是怎麼答的,鑽出洞口,跳進隔壁的院子。
剛落地,與一雙狗眼撞了個正著。
縱然是威風凜凜的大黑狗,看到從天而降的人也不免嚇了一跳,愣是等弓溫跑出兩步,才如夢初醒,嗷嗷叫起來。
邊叫邊追著弓溫跑。
弓溫速度極快,也隻是人類中的快,和狗子比還是遠遠比不過。見狗就要追過來,他連忙抓住垂在屋前的柳條,向上攀得差不多,借力蕩出院子,融入黑夜。
追的人不知去向,狗子站在樹下狂吠,沒人安撫。
它的主人此時呆愣愣地站在屋裏,嘴巴張得能塞下三個雞蛋。
方才……是有人在柳樹前上吊,還莫名其妙消失了麼……
婦人的臉漸漸失去血色。
怎、怎麼與今日聽來的胡話一模一樣!
她不可置信地後退兩步,腳後跟撞在床沿,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大屁蹲。
顧不上疼,她迷迷瞪瞪地爬起來,摸出壓箱底的錢袋子。
“五、五百錢……一兩、二兩……夠、夠了,明日一早就、就去還前兩日賒下的飯、飯錢!”
她把錢抱在胸口,仿佛這樣可以讓心跳得慢一些。
犬吠聲消失,葉甜和公良曉藍才從屋後走出來。
方才遮月的烏雲散去,一輪圓月灑進院子的每個角落,格外清亮。
葉甜鬆了口氣,隨後笑開。
“富貴險中求,古人誠不欺我。現在好了,不用我們去隔壁裝神弄鬼,弓大人替我們完成了,甚至比我們做的效果還好。”
公良曉藍彎了彎唇:“體會到以小博大的樂趣了?若是日後再遇到他人,希望你也不要心生退意。”
這是變著法兒的教育她呢。
葉甜不接招:“我唯一會的樂器便是退堂鼓,你要剝奪我這為數不多的特長,我可不願。”
“這時候倒是巧舌如簧。”公良曉藍搖了搖頭,“罷了,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不然被嫡姐發現,又要告狀。”
她指了指牆邊的葉薑氏。
“說了半天,怎麼不過去安慰大娘?不怕她受到驚嚇了?”
葉甜的笑意逐漸消失:“嗯,要去安慰的。”
這樣說,就是礙得她這個外人在,有些事不好開口。公良曉藍會了意,和葉薑氏告辭,立刻離開。
葉甜過去挽起葉薑氏的胳膊。
“娘……你沒事吧?剛才有沒有嚇到?”
“無妨。方才天黑,娘都沒看清什麼,不過看到你給娘比了手勢,讓娘不要出聲。現在如何了?”
“危機解除了……”葉甜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娘,上次你差我取的盒子裏裝了什麼?實話和你說吧,來的人是弓溫。我猜,他是為了盒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