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雨停了。
倉庫裏隻剩下沉重的鐵鏈發出的摩擦聲。
滿是鐵鏽牢籠從天而降,眼看就要罩住景巡。
葉甜拽不動景巡,隻得留在原地。
籠子落下,地麵明顯陷了一圈。
葉甜和景巡坐在籠子中央,像是一對被困死的野獸。
葉甜抹了把臉上的灰,不管不顧地翻著空間,試圖找出救命之物。
掉下來這段時間和景巡有了不少肢體接觸,電器櫃裏的鑰匙已經合成完整的一個。
隻是葉甜沒工夫看,拚了命地翻醫藥箱。
“我記得……雲南白藥裏麵有一顆保險丸,據說可以救命……雲南白藥……怎麼沒有……”
景巡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平時表情豐富的臉,現在隻剩下平靜,被死亡的氣息籠罩著。
葉甜摸著他時冷時熱的臉,手和聲音都在顫抖:
“賈、賈銘……你醒醒,睜開眼睛看看我,和我說說話,不要睡,好不好……”
多希望景巡是在捉弄她,這時候猛地睜開眼,吐舌頭做鬼臉,笑得沒心沒肺,得意到讓人牙癢癢。
可是並沒有。
葉甜忍著眼淚,深吸一口氣。
“救命的藥……救命的藥……”
葉甜摸向腰間,拿出一枚精致的錦囊。是前日莫知節給她的,必要的時候服下,能保命。
黑色的小藥丸塞進景巡嘴裏,沒多久就有了動靜。
“嗯……”
渾身都疼,骨頭斷了一樣。
景巡眉頭皺了皺。
“賈銘?你醒了,對嗎?想要什麼?”
葉甜俯下身,耳朵快要貼在景巡嘴巴上,生怕錯過了一個音節。
命懸一線的時候,同伴的蘇醒是最好的興奮劑。
賈銘動了動唇:“我……渴……”
“你現在失血過多,喝水不太好……而且也沒有水。我給你潤潤嘴唇。”
隨後從浴缸裏挑了顆飽滿新鮮的荔枝,順著紋理捏開表皮,將汁水滴在景巡的唇上,再用果肉輕輕擦拭。
景巡舔了舔嘴唇,清甜的荔枝味叫醒了身體,終於睜開眼睛。
隻是身上綿軟無力,還坐不起來。
“怎麼樣,好些了嗎?”
景巡虛弱地“嗯”了一聲,看清周圍的鐵籠,剛舒展的眉頭又簇在一起。
“這是……”
“剛才你倒下了,這個籠子從天而降,我挪不動你,隻能跑進來了。喏,地都砸了兩厘米深,估計是抬不起來。”
“你……”景巡欲言又止。
為了他,葉甜甘願被困在籠子裏,也沒有丟下他不管……
景巡又感動又心疼,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怎麼了?還有哪兒不舒服?這個藥可以保住性命,但是你傷得太重了……還是要找出去的辦法。”
葉甜苦笑一下,“可是現在,連籠子都出不去。”
景巡推了推葉甜,示意把他挪到籠子上靠著。
“我沒有不舒服,你把我放到一邊,再找找線索。別灰心,一定有出路的。”
“那不行!上麵都是鐵鏽,你想得破傷風?現在都沒有治療的藥,當心小命不保。”
景巡執意要去。
“我雖不知什麼是破傷風……不過我知道,不能拖累你。葉小甜,放下我,去找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