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雞毛啊？”記者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那個無所不能，天不怕地不怕的議長，竟然說自己怕了？
“我相信你有能力驗證真偽，我確實怕了。”
“怎麼可能……”判官承認自己怕了，對記者而言是一個不能接受的事實嗎？是的。
“你絕對不是怕死，是怕失去我們對吧？”記者盯著判官的眼睛，追問，為了一個答案？或許是想得到一個讓自己心安的回答，哪怕是一個謊言。
然而回應記者的，隻是判官平靜的眼神，以及一句幾乎擊穿記者心理防線的話：“就是怕了。”
“你怎麼能……怕啊？！”
如同孩子第一次知道父親的肩膀不能扛下所有，記者 此時也像個孩子。
“恐懼是生物的本能。”判官說道，“任何生物受到攻擊，都會感到疼痛、害怕，或是露出破綻。我不是超獸，我會害怕。”
“你從來沒有想過要把選神之神殺死是嗎？”
“沒想過親手把他殺死。”
“借刀殺人？”
“你要知道，我借的這把刀可比我要殺的人強大不知幾何……”
“……”記者愣了一下。
“放心，瞞天過海一直開啟著，他聽到的，不會是我們交談得到的內容。”
記者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
議長不是害怕，連那種存在都敢算計的人怎麼會怕區區一個選神者？
想來，判官隻是說了一句“就是怕了”，沒否認自己是怕失去記者他們。
“好，好啊。”記者釋然，於是問了問自己的事，“議長，關於萬龍共主……你怎麼看？”
“我還沒到末界地域就被巡天司的人發現了，這些年巡天司對天外人嚴防死守，除了當初的虛空入侵，就是為了防這萬龍共主。”判官說道，“但我需要進入這個世界，我需要末界作為平台登神，我隻能和巡天司的存在簽訂契約，換取我進入這裏。”
“什麼契約？”
“主要有兩點，一、終生不得踏入眠龍墟，二、終生不得做出對末界有害之事。而且達到禁神之上，這契約不攻自破，物理意義上的不攻自破。”
“好像也沒什麼……”
“嗯，除了還有一堆附加條款，讓我在末界有難的情況下出手相助之類的……”判官點了點頭，確實不認為這個契約有什麼太大效力，反正判官正常情況下也不會違反，“這些年來的天外人大多都簽了這種契約，內容大差不差，聽你這意思……你是用星空天門來的？”
“直接進入光輝帝國界內了。”
“那倒是……天意嗎？”判官若有所思，“巡天司對中央大陸的掌控力有限，光輝帝國沒有上報你的情況，看來是想保你，那你是欠了他們天大的恩情了。”
“……”記者撓了撓頭，又和判官說了說自己在光輝帝國的遭遇，“他們好像去至高聖所彙報神瀾界的事情了。”
“不可能的，至高聖所，半神往之，正神留名，半神到不了那裏。多半是給你傳遞信號，等你知道了至高聖所的特性，也就知道他們對你是個什麼態度了。”
確實，派個半神去隻有正神能去的地方，隻能說是做做樣子。
好像之前切斯特就跟記者說了至高聖所的簡單情況，人神仰望，半神往之。話已經挑明了，隻是當時記者沒反應過來。
“原來如此，那確實是大恩了。”
“是想結交你吧。”判官笑著搖了搖頭，“對了，跟我說說……”
話音未落，記者打斷道：“不對啊，那我被巡天司的人逮住了怎麼說？”
判官又掏出一張契約：“這是我接你的時候簽的，大意是讓我不要鑽空子，妄圖憑借任何手段潛入眠龍墟。”
“這個……第一次簽的條款上沒有嗎？”
“末界沒有能徹底斬斷因果的手段，即使是分身也會被契約限製。但我是天外人，你又從西方，默認我有什麼奇特的手段能避開契約的束縛。而且……”判官瞥了記者一眼，“如果我到了眠龍墟，應該是不會回來了，在他們看來，你應該是無功而返吧。”
“好，我沒問題了。你要問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