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看不到時間。
兩人抱團取暖似的依靠在一起，都能感覺到意識在逐漸地變模糊。
薑糯感覺渾身又冷又熱的，卻又提不起什麼力氣，去掙紮，去活動。
此刻，整個人的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提不起任何的精神。
他也不知道現在時間過了多久。
“嗚……好難受啊，感覺要撐不下去了。”
薑糯發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這不是因為困，而是因為一種說不上來的疲倦感。
眼皮一直在不斷的打架，他心裏隱隱有種預感，在告訴自己，這這時候絕對不能閉上眼睛。
旁邊的宋力也提醒他：“糯糯，你再堅持堅持，老板一定會派人來救我們的，現在千萬別把眼睛給閉上。”
薑糯說話都有氣無力的了。
“可是……真的好累啊。”
“再堅持堅持，要相信老板，他出手就絕對不會有失手的時候。”
薑糯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重了，就跟灌了鉛一樣沉。
他剛費勁地把腦袋抬起來，頭頂的腦袋又因為身上的重量壓了下去。
如同是壓彎的一株麥穗。
“好……好吧，我再堅持堅持。”
周圍環境過於昏暗，宋力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從薑糯說話的狀態能聽得出來，薑糯的情況很糟糕。
倉庫裏有監控在盯梢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此刻他們也沒辦法輕舉妄動。
宋力覺得這個時候，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讓薑糯保持清醒，別閉上眼睛。
“糯糯振作起來，別閉上眼睛。”
薑糯悶悶地“嗯”了一聲。
明顯提不起多大的力氣。
宋力沒有氣餒：“不行，我們就聊會兒天吧，轉移一下注意力也行。”
薑糯應了聲“好”。
“我腦子有點運轉不過來，話題還是你來引吧。”
宋力本來也有這個想法的。
薑糯提出來後，他就很快想到了一個話題。
“糯糯，你會後悔遇到老板嗎？”
話題涉及了自己的alpha，薑糯來了些精神。
他不假思索地搖頭：“不會。”
“遇到裴先生是我一輩子的幸運。”
他大概能明白宋力這個問題的意思。
他興許想要問的完整版問題是——如果你知道有一天會遇到今天這樣危險的事情，你會後悔遇到裴筠嗎？
但薑糯覺得，無論是哪種問法，他給出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如果他沒有遇到裴筠，或許他早就因為自己那些藏在心底的，陰鬱的，消沉的，讓人變得低落的情緒給打敗。
興許會在某一天，一個很平靜的日子，他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個世界。
從前他是陰溝裏苟延殘喘的老鼠，從未見過天日。
是裴筠的出現，讓他的人生出現了不可多得的一道陽光，幾乎是照亮了他一整個世界。
薑糯回憶起這些事情的時候，眼眶頓時一熱，心裏還是會忍不住感動，會覺得自己大概是窮盡了一生的運氣才遇到這麼好的人。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後悔遇到裴先生的。”
薑糯自言自語似的，又重複了一遍。
這會兒似乎要比剛才清醒不少，眼皮打架的頻率也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