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環顧四周，望見的，是無數群眾激憤的麵孔。
怒斥聲響徹雲霄，周圍那些執律庭成員遠遠與他們對峙，沒有一人敢上前。
剛剛發生的一切過於詭異，哪怕是他們，都沒有把握拿下江言澈一行人。
而江言澈呢？
扭過頭，望向喬·巴洛原本站立之處，喬·巴洛整個身體構造都混亂無比，此時此刻，骨骼盡斷，已經不成人形，毫無聲息。
他搖搖頭，歎口氣。
真是諷刺，原本周圍群眾聚集在一起，歸根究底，就是為了看行刑。
而現在，雖然夏荇沒死，死的是喬·巴洛，但從本質上都是有生命隕落。可這群人卻隻有斥責，他們的眼中隻有麻木。
江言澈相信，如果今天死的是夏荇，這群人反倒會激動，會喝彩，會讚美執律庭的所作所為。
生命平等，可透過人的有色眼鏡，人與人之間，便有了尊卑貴賤。
“走吧……”
江言澈抬頭望了望，皇城城牆下，守城老人不知何時離去，消失無影。上前，和厲雨一同將夏荇攙起。
他沒有去反駁周圍群眾的斥責，他們都是些沉淪麻木的家夥，他們與江言澈之間，已經有了層厚實的障壁，不論江言澈怎麼勸，在達摩克利斯之劍氣息的影響下，他們不會聽進去分毫。
就這樣，三人緩緩向著與皇城相反的方向行去，沿途，群眾和執律庭成員不約而同後退，為他們空出一條道路。
這群人，也不過是些外厲內荏的家夥，在生死麵前，所有的叫囂也隻是噪音罷了。
“我們……去哪兒？”
靠在兩人身上，夏荇的行動便利了些，可看著前進的方向有些迷茫。
厲雨有著同樣的困惑，第一次進入夢界，她就像個好奇寶寶，東看看西看看。據她認知，這城市大概便是第二層的主要建築，之前江言澈也有向她簡單介紹過這兒。
可現在他們要去……
似是想到了什麼，厲雨挑挑眉，眼神裏期待不減。
果然，江言澈預想的目的地跟她所想一致——聖城外那座荒村！
當然了，對厲雨而言，不論江言澈去哪兒他都會覺得新奇，畢竟周圍一切都是全新的事物。
她早已分析了自己與其他新人的利弊，最終得出結論：
她的死亡率要比其他新人低！
雖然跟隨江言澈，遇到的將會是大危機，到時候可能江言澈都無法抽出手保證她的安全。但至少，她在平時沒必要提心吊膽，而其他新人呢？已經到了夢界第一層，他們需要時時刻刻保持扮演，想想就心累。
……
事實證明，厲雨的推斷沒錯。
夢界第一層，禹妄市某處公寓，秦綬背靠在自己房門上，整個人癱軟在地，大口喘著氣。
剛剛他已經竭盡全力扮演，可剛走到公寓樓下，扮演似乎失效，周圍所有人的眼光瞬間犀利起來，以一種看獵物的眸光打量著他。
四麵八方投來的目光，愣是將他這麼一位壯漢嚇得汗毛倒豎，毫不猶豫回身衝上樓。也幸虧他反應迅速，沒有人追上來，直到重新將自己鎖在家中，他才緩緩鬆口氣，那種心悸感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