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讓你擔心了。”
魈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他的臉色雖然還有一些蒼白,但沒有了之前像是要失控的樣子,隻是眼神裏透露出一股迷茫感。
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見到最後的那一幕時情緒會如此激動,好像那就是他曾經經曆過的一樣。
熒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她緩步走到魈的身邊,坐在他旁邊,見到魈望著遠處那出神的鎏金色的眼眸,眉頭因為擔心而皺了起來。
這次,鍾離他們似乎操之過急了。
“我似乎經曆過戲中的事。”
魈的聲音已經回到以前平靜的模樣,話說出口的時候就像是在講述別人的事。
這說明魈並沒有想起來,這是好事。
但是,剛才隻是模糊的片段,卻已經讓魈如此痛苦。
熒不敢想象,一旦有一天,魈全部想起來的話......
“熒。”魈的目光緩緩轉向熒,眼中的迷茫一點點散去,逐漸變得堅毅,“你能否告知我,這些事,發生在何時?”
他沒有問這些事是否真的發生過。
也沒有問這些事是不是發生在他和她之間。
而是問,這些事,發生在什麼時候。
他早就有所猜測了吧。
也是,這段時間,她一直在通過迂回的方式讓魈想起一些事,但都是他們之間美好的回憶。
魈不是傻子。無論是鍾離還是她的態度,以及這些日子的一些刻意的行為,魈稍微想一想大概就猜到一些事情,包括他的記憶有缺失的事。
熒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魈下意識地想要抬手阻止她這個咬唇的動作,但手剛抬起又放下。
熒並沒有注意到這件事,她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隻手顫抖著撫上臉上的麵具,另一隻手也因為顫抖,試了好幾次才將腦後的繩子解開。
麵具落下,一張清麗的容顏就出現在魈的眼眸中。
熒的雙眼和魈一樣是鎏金色的,這點在戴著麵具的時候也能看出來,但是此刻,又和戴著麵具的時候有些不同。
她的眼睛裏有試探,有緊張,還有一絲期盼。
她的雙唇緊抿著,看得出她真的很緊張。
而魈在看見這張麵容時,極少流淚的他,眼淚卻是如同決堤的河水,無論如何也控製不住,一滴一滴地順著臉頰滾落。
一隻手更是控製不住地輕撫上熒的臉。
似乎,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魈很確定,自己的確是第一次見到這張容顏,然而他卻覺得無比熟悉,熟悉到印入腦海深處,熟悉到刻入骨血。
可就在這時,異象突起。
一陣氣從魈的身上驀然出現,眼看著越來越濃,魈的臉色也逐漸變得痛苦。
熒想,一定是自己真實的樣子勾起了魈的那段痛苦回憶,他身上的“業障”抓住這個機會又要開始作亂了。
熒抬手就想把麵具戴上,卻被魈一把抓住了手腕。
魈的力氣很大,她拿著麵具的手沒辦法挪動半分。即便如此,她的手腕也沒有感覺到半分疼痛。
“不、要。”魈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
熒一愣,看著魈因為痛苦而有些充血的眼睛,最終還是放下了手裏的麵具。
但是魈身上的“業障”有些控製不住了。
眼下魈也是咬牙保持著最後一點理智。
“快、走!”
魈一把甩開了熒的手,催促她趕緊離開。
如果,如果之前那場戲劇中的情景真的發生過,那他一定傷到過她。
但既然現在自己還有意識,一定要讓她遠離自己,或者自己遠離她,不能再一次傷害她。
魈這樣想著,踉踉蹌蹌想要起身離開這裏。
因為“業障”的關係讓他眼前發黑,視線極為模糊,手也難以控製地顫抖。
他在自己的儲物袋裏摸索半天,也沒有找到屬於這個塵歌壺的通關玉令。
因此,即便離開這座主屋也好,他要盡可能的離她遠一點,再遠一點。
卻不想,在他剛準備離開時,一道柔軟的觸感將自己從背後抱住,在那之後,一陣極為精純的力量瞬間籠罩了自己。
那股力量他很熟悉,以前自己服用的“連理鎮心散”裏便有這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