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鏗鏗！～”冰冷堅硬的鐵監牢上傳來幾聲無情的敲響，獄警粗狂的聲音喊道：“你刑期滿了，可以出獄了！”
“我……不想出獄！真的，別帶我走，我想一輩子住監獄裏麵！”
“我給他們帶來的麻煩太多了，真的，真的不想再出去了！”
男子雙手雙腳被鐐銬鎖住，即便是一般的殺人犯也不會受到這種待遇，那估計是變態殺人狂，才會被戴上手鏈腳鏈。
可這位胡子拉碴的男子，實際上年紀剛過二十歲，原本應該稚氣未脫的臉上卻寫滿了疲憊與恐懼。
他手舞足蹈地掙紮著，不願離開牢房，哪怕雙手死死抓住監牢大門，手掌已經磨破了皮，哪怕三五個獄警一起過來拉扯他，依舊拚了命的掙紮，仿佛監獄外麵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似的。
他最終還是被拽出了監牢，辦理出獄手續。
“陳凡？”
“是我。”
“你可以出獄了，不過鑒於你剛才極端的表現，有必要再讓心理醫生給你做一次檢測。”
“如果檢測不過關，你們會繼續關押我嗎？”
“不，不會的，根據法定程序，你已經可以出獄了，我們沒理由再對你進行關押。”
聞言，陳凡失望地垂下了腦袋。
監獄的心理醫生沒一會兒便被請到辦公室內。
笑容可掬的李醫生像是想著愉悅的事情一樣，臉上保持和顏悅色，這微笑的表情，多麼令人痛恨啊。
陳凡一眼就看出來，李醫生一定是沒經曆過真正的恐怖，才會笑的這麼自然、祥和。
李醫生端坐在陳凡麵前的座位上，微微笑道：“好久不見了，小夥子，記得上次見麵是五年前吧？”
“是的，已經過去五年了！”陳凡語氣陰沉道，仿佛每個字都要咬碎牙齒一般。
“這五年過來，我聽說你父母真為你操碎了心，為了彌補你當年犯下的過錯，他們東拚西湊，四處借錢，好不容易才償還了人命債。”
李醫生的話很沉著，卻在陳凡心裏興起滔天巨浪。
陳凡的眼角擠出了一滴滾燙的淚水，緊接著有更多的熱淚開始滑落。
“是我對不起他們，這一切，本應該我來償還的！”
“可是！我真的沒殺人，我殺的真的隻是怪物啊！”
……
“你覺得現在繼續狡辯有意義嗎，已經是二十好幾的人了，再不學會麵對，難道還要繼續讓父母給你承擔後果嗎？”李醫生歎息一聲說道。
“醫生，給我開一張病症單，拜托了，那樣子我還能繼續待在監獄裏！”陳凡突然揪住李醫生的白大褂，他黑眼圈濃重的雙眼中一片血紅。
看著陳凡如此年輕卻盡顯疲憊的臉色，李醫生苦口婆心勸道：“你難道要在監獄裏關一輩子嗎，你的父母怎麼辦，誰來照顧以後年邁的他們？”
李醫生的話擊中陳凡痛點，讓陳凡整個人呆住。
他說的沒錯，他不能自私，因為他沒有自私的資本，也不能成為一個無情的人。
可是，他真的很害怕，害怕那些怪物再出現，害怕當他殺死怪物後，發現那些被殺死的怪物屍體，一個個都變成了新鮮的人類屍體！
他不能再承擔更多的罪名了。
五年前犯錯，他還未成年，再加上有精神病史，他逃過了死罪，卻難逃活罪，深陷五年監獄。
這五年來雖說還是會看到那些怪物，可也因為單獨被關押在監獄，當他意識清醒之時，慶幸自己並未在現實世界中殺人。
對他而言，監獄是最好的保護傘，沒有之一！
如今他已成年，倘若出獄後再次殺人，就怕會被直接判處死刑！
他死就死了，可卻不想連累父母為他傷心，那樣更寧願老死在監獄裏。
“我記得第一個被我殺死的，是一名五歲的小女孩，當時我清醒的時候便看到她捂著自己的脖子，她的脖子上有一柄匕首，對，是我捅的，可是，我不會變魔術啊，匕首，匕首哪來的，怎麼出現的，依舊是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