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主君吩咐送來給我的?”
木盤上那套青藍色衣裙,流光溢彩的甚是好看。
小廝回道:“是主君特意吩咐小人給大姑娘送來的。”
一邊說著,一邊將端著的木盤放在了木桌上,退出了屋子。
玉鎖疑惑地看著那套衣裙,也有些不敢相信。
“主君從來沒有給姑娘送來過衣服首飾,怎麼突然送來這套衣裙,莫不是良心發現了……”說罷,玉鎖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林雪芝淡淡道:“明日便是紀家來納征的日子,我需要在宴席上露麵,估摸著是父親怕我丟了他的麵子,特意給我送來的吧。”
“那……姑娘明日要穿這套嗎?”
看著那套華美的衣裙,玉鎖都有些不敢上手,生怕自己的手將裙子勾壞。
“穿,怎麼不穿,父親第一次給我送東西,我若不穿,豈不是拂了父親的麵子。”
春雪亭中,林雪亭一邊剪著花枝,一邊微微翹著嘴角,看上去心情頗為愉悅。
“姑娘,那件衣裙送到主君那兒之後,主君已經派人給大姑娘送過去了。”玉蘭在一旁道。
林雪亭嘴角的笑意變得惡意起來,“那套衣裙用漆樹汁足足泡了一天,若大姐姐明日穿上那套衣裙,便有好戲可看了。”
雪容在一旁憂心忡忡道:“姑娘,若是明日這件事暴露了,主君知道了你借他的手害大姑娘,這可如何是好?”
林雪亭毫不在意地哼了一聲,“爹爹最是疼我,況且,我隻是讓林雪芝在賓客麵前出個醜,又沒有害她性命,爹爹才不會因此懲罰我。對了,你倒是提醒我了,你快去將剩下的漆樹汁給扔了,就算林雪芝將此事鬧大,我也要讓她沒有證據。”
“是。”
雪容麵上憂色不減,領命下去。
納征當時,紀文州和鍾白英身後跟著一長串抬著紅色聘禮的人,敲鑼打鼓的聲音不絕於耳。
入了林府,林仁和張菘藍趕忙上前來接觸,旁邊是眾人的漸漸恭賀聲,一時好不熱鬧。
林雪亭一邊吃著酒,一邊翹首以盼,就等著看林雪芝穿著那身藍色衣裙出現。
然而,等了半晌,林雪亭都沒有看到林雪芝的身影,遂裝出一副擔憂的神色,對著旁邊的小娘子道:“大姐姐怎的還不來,紀伯父紀伯母都將聘禮送到了,她卻連個影子都沒露,也怪我母親平時太嬌縱了她。”
“是呀,早該出來了,沒想到這林大姑娘是這般不敬長輩的人。”
旁邊的小娘子附和道。
兩人正一言一語地說著林雪芝的不是,就見著林雪芝穿著一身青色衣裙,領著自己的婢女款款走來,到紀文州和鍾白英麵前賠了個不是。
林雪亭見她身上的衣裙,臉色黑了一瞬,沒想到這林雪芝如此警覺,竟連父親送去的東西也不肯相信。
她抬步朝著林雪芝走去,“大姐姐真是貴人多忘事,自己的納征日都姍姍來遲呢。”
林雪芝抬眼一看,便瞧見林雪亭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
林仁聽得這話,臉色也變得十分不好看,官場之人,平日最注重的便是顏麵,林雪芝遲來,顯得他平時教子無方,平白在未來親家麵前矮了一頭。但此時人多,他也不好開口直接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