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茶好了。”林雪芝坐在桌前,微微點了點頭,看著聽雨將木盤放下,又將茶壺和茶碗取出,往裏倒了一碗茶。
茶湯清澈,還飄散著熱氣。
林雪芝卻並沒有將茶碗端起,而是看向一旁的聽雨道:“聽雨,你將春花給我叫來,我有事吩咐她。”
聽雨領了命,便出去了。
沒過多久,春花便站在了門口,細著聲音喊道:“姑娘。”
“進來吧,把門窗關上。”
春花的目光落在桌上那碗沒動的茶水上,心中緊張萬分,額頭已經開始冒出了細汗。
“怎麼站著不動,沒有聽見我的話嗎?”林雪芝依然是一副淡淡的神情。
春花踏進門,將門反手合上,又來到窗前,正準備將窗戶關上時,卻一眼看見了窗戶敞開的小廚房,裏頭對著的正是灶台。
她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淚水猶如開了閥似的落下,再也說不出話來。
林雪芝注視著她,眼神無悲無喜:“看來你也發覺了。說吧,往我茶壺裏,放的是什麼?”
“是……是毒藥。”春花微微轉過臉來,聲音哽咽著。
林雪芝看著那碗茶,手指繞著碗沿,“主母還是二姑娘?”
“是……主母,主母說這藥見血封喉,讓我直接下在茶壺裏麵。”事到如今,春花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況且她對自己做的事心中本有愧,如今事情敗露,自然是知無不言。
“我還真是不意外呢。她給了你什麼好處?”
春花已經淚眼婆娑,“我的哥哥欠了巨額的賭債,被賭坊給扣下了,賭坊說若是一個月之內拿不出錢去贖人,便要……便要將我哥哥活埋了。”
林雪芝敲了敲手指,“所以,上次我生病也是因為你?”
沒想到的是,春花卻搖了搖頭,“姑娘,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之前我並沒有對你做什麼事,今天是第一次。”
“噢,原來還有一隻鬼。”林雪芝的語調微微上揚,垂眸看了看有些萬念俱灰的春花,緩緩問道:“你,想不想活?”
春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林雪芝,“姑娘……”
林雪芝站起身,將茶壺連同茶碗一起摔在地上,瓷片四濺。
“你回去複命時,便說你本已經將藥下在了茶壺當中,誰知因為太緊張,踩到地上的水摔到了,要主母再給你拿一顆毒藥,你另尋了機會再下手。”
“這,這能成嗎?”春花有些猶豫。
“你若是想活命,便隻能按我說的做。至於你哥哥的事,我可以幫你,但不是現在。”林雪芝冷冷瞥了一眼春花。
“……好,我聽姑娘的。”春花咬著唇,下了決心。
入夜,待眾人熟睡之後,林雪芝來到了一處院牆邊,取出一個包著石頭的紙團,隔著院牆扔了出去。
隻聽牆那頭傳來兩聲鳥叫,林雪芝才回了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