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黃昏,偏僻的小道上飛奔過來一輛馬車,隻見駕車的男子身著紫色長袍,頭戴玉冠,玉冠正中鑲嵌著一顆墨綠色的寶石,散發出神秘的光芒。他白皙的麵龐上有一道血痕,抿著唇一臉嚴肅的看著前方。手下的長鞭不停的拍打著馬屁股。
身後隱約間能聽到雜亂的馬蹄聲,偶爾有幾支箭射過來。或紮在那馬車上或落在地上或擦肩而過。
“終於到了……”馬車急行間,男子終於看見約定的地方,心下一鬆,才察覺被箭劃過的傷口處帶來的疼痛。不過這點痛比起馬上要到的自由真是不值一提。
男子拉住韁繩,馬車停了下來,隻見前方就是懸崖,已經無路可走。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男子看向身後,輕輕一笑,隨後縱身躍下懸崖,黑色的長發被風吹起,臉上帶著釋然的笑容
“再見了那個冰冷的地方……”
“我來了,自由的人生……”
…………
皇宮,禦書房內
太子遇刺,掉落懸崖生死未卜,出事之前讓人帶回了滄州的賬本和滄州官員的罪證。
景帝看著手上的密信,心裏一時不是滋味。
景帝不是個貪戀女色的皇帝,所以偌大個後宮也就隻有三位妃子,兩位嬪和幾個美人。
其中大皇子也就是太子景逸是已故文昭皇後嫡子,母族是鎮國公府。
二皇子景赫和三公主景怡是麗貴妃所生的龍鳳胎,而麗貴妃是定遠侯的嫡次女。
四皇子景喻是夢妃所生,而夢妃則是清遠侯府大小姐。
五皇子景琦和七公主景冉是華嬪所生,華嬪是前國子監祭酒章大人的女兒。
六皇子景康和八公主景糖是蘭嬪所生。嬪是虎威將軍的三女兒。
自古都是立嫡立長,太子一出生就被冊立。然太子四歲時皇後病逝,鎮國公世子戰死沙場,鎮國公白發人送黑發人傷心吐血,隨後不到一年也跟著離世。鎮國公和夫人蒹葭情深,並未有妾室,所以偌大個鎮國公府就這麼落敗了。太子身後無人撐腰,位置岌岌可危。
這幾年幾兄弟明裏暗裏一直針對太子。景帝也是知道的,甚至他自己也已經動了廢太子的心。這次滄州之行是太子親自求來的。太子想借助滄州之行穩固地位,而他想借太子,試探其他幾個兒子,所以哪怕知道前路危險,他也還是放任太子出行。
隻是看著手裏這份用太子性命的來的滄州罪證,想起太子小時候的樣子,景帝心裏有些酸澀。不過這點酸澀也就出現了那麼一會,取而代之的依舊是那個睿智,冷靜的景帝。
“羽林軍統領林染保護太子不利,杖責一百,撤其統領職位。”
“著清遠侯帶兵前往乾山搜尋太子。”
“著吏部尚書李千,刑部尚書張淼進見。”
…………
半月後 朝堂
“啟稟陛下,清遠侯奉旨找尋太子,現已過半月有餘,至今太子還是無任何消息,臣鬥膽,請陛下節哀。”
景帝看著跪在殿前顫顫巍巍的官員,戶部左郎中周舍。他記得這個周舍的夫人是定安侯家的,而定遠侯府是二皇子的舅家。景帝掃了眼低頭垂眸的二皇子,又暗暗看向其他皇子。太子失蹤半個月有的人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就是不知道這周舍是自作主張還是得人授意。
“啟稟皇上,太子失蹤,臣等也深感心痛,然周大人所言也有道理,乾山寬廣陡峭,太子從涯上墜下,生還機會本就小,清遠侯又在乾山大肆找尋,倘若太子還活著想來應該會給清遠侯傳入消息,可是現在都過了半月有餘,還是沒有太子消息。臣等即使在心痛,再不願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太子確實遇害了,臣等請陛下節哀。”
禮部侍郎乾鍾一番話剛落,就見所有大臣都跪下。
“請陛下節哀”
景帝冷冷的看著朝堂上跪著的人群,自從他登基就沒見過朝堂上下這麼意見一致,太子這些年做的還真是失敗,這麼多人都盼著他死。
雖然能想到這樣的結果,畢竟這些年他對太子什麼態度,所有人都清楚,但是真的看到這種場景,景帝心裏依舊感到不舒服。
“請皇上下旨,厚葬太子,讓太子早日安息。”
“請陛下下旨”
朝野上下齊聲一片。
“罷了……”良久景帝一聲歎息。
跪在下方的眾皇子心中一喜,來了,隻要父皇下旨為太子建衣冠塚,那麼就算是定下了太子的死訊。日後退一萬步說即使太子沒有死僥幸活了過來,他想要在恢複太子身份,那就再無可能了。而且他們也不會讓這個可能存在。眾皇子默契的看了彼此一眼。
“傳朕旨意……”
“陛下,陛下,太子……太子殿下回來了……”一個侍從匆匆跑進大殿,一句話讓殿中眾人皆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