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午時,太陽雖然還沒有夏天時毒辣,官道周圍卻沒有樹蔭可以遮蔽,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雲竹騎著馬,在馬車邊上晃悠。
還沒騎多遠就低聲問,“小師妹,需不需要你風流倜儻的師兄進去陪你聊天、喝茶呀?”
也太曬了,這一路上連口水都沒喝上。
雲竹拿手遮住臉,等了半天都沒聽見車內回話。
上手撩開窗簾才發現,雲舒已經倒在馬車中呼呼大睡,身邊還放著綠蘿塞給她的茶水和點心。
此情此景,讓雲竹氣得牙癢癢。
怎麼待遇就差這麼大!
雲竹故作驚訝,大聲喊道:“小姐可是餓了?”
聲音把雲舒驚醒了。
雲舒擦了擦嘴邊不存在的口水,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果然看見了雲竹那張得瑟的臉。
雲舒心情不爽,用腳踢了踢車沿,沉聲道:“幹嘛?”
好好的美夢都被這家夥給破壞了。
雲竹低聲說:“我餓了。”
對上雲舒氣惱的眼神,他竟然莫名生出幾分心虛來。
他心虛個什麼勁啊,又不是他的錯,人是鐵,飯是鋼,他又不是師叔房裏的機關人偶,不用吃飯的呀?
想明白後,雲竹又直起身子來,堅定地重複了一遍:“餓了。”
你看著辦吧。
走了小半日,外麵的護衛和下人,都還滴水未進,確實該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了。
但是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隻能讓眾人原地休息,吃自備的幹糧和水。
有林澤的前車之鑒,林淵把他身邊的貼身護衛給派了過來,護衛名叫張全,老家是幽州的。
從張全口中得知,這條路上沒有驛站。
早年間也是有一個驛站的,但是被大火燒了好幾次,多住進去的人,差點連命都丟了。後來就有人傳言,這裏風水不好,就沒再建過。
經過這條路的人,不是快馬加鞭,連夜趕路;就是隨便找個地方,暫時休息一晚上。
雲舒看了看這龐大的隊伍,就算連夜趕路,也不一定能到。況且人不吃飯馬還要吃飯呢!看來今天晚上隻能露宿街頭了。
一行人整頓完畢後,剛要準備啟程出發,就看見一位老婦人帶著兩個孩子,從他們的身邊經過。
雲竹瞪時眼睛都亮了,這樣的婦孺,不可能在荒郊野嶺中過夜,周圍也沒有什麼農戶,他們能走這麼遠,定然有落腳的地方。
雲竹拍馬追了過去。
回來時整個人都開心地發著光。
“有地方住?”
雲舒是相信張全的,但是他這麼多年都沒回幽州了,指不定會有新開的店。
雲竹點了點頭,低聲道:“那婦人說,離這裏不遠處有個客棧,騎馬的話約摸兩個多時辰能到。”
他們一行人終於走到了婦人說的位置,但周圍草木深深,根本看不見任何建築物。
雲竹疑惑道:“莫不是那老婦人騙我們?”
雲舒搖了搖頭,不應該,她圖什麼呀?
不一會兒,有護衛來報,穿過這片灌木叢,後邊還有一條小路,再走不遠就有一間客棧。
應當就是老婦人說的那個客棧。
雲竹越走越疑惑:“不應該呀,為什麼不開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