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母妃他們投胎了嗎,這麼多人一起下去,會不會打擾他們清靜啊?”
大將軍歎了口氣,“這才幾個人,大哥天生神力,當初他們不過是仗著將軍府忠心,不然這些人都不夠大哥一個人收拾的。”
想起神勇的大舅舅,溫易安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大舅舅那麼忠心,知道我幹的這些事,不知道會不會在下麵罵我。”
不對,要罵從先皇死的時候就應該罵了,算一算有好幾年了,也不托個夢。
大將軍笑道,“那咱們再多幹點好事,等我下去先給你說些好話,這樣大哥就不會怪你了。”
“好。”溫易安臉上掛著笑,眼底卻是掩藏不住的悲傷。
真能再聽見大舅舅罵他的聲音就好了,當年先皇以莫須有的罪名悄悄處置了鎮北將軍府和他的母妃。
整個鎮北將軍府隻剩下,已經過繼出去的小舅舅——如今的鎮北大將軍,和在外求學的溫易安。
如此血海深仇,即便小舅舅已經過繼出去了,聽到消息,他還是毅然辭別了養父母,暗中搜集證據為鎮北將軍府平反。
還想辦法瞞著在求學的溫易安。
但他堵不住天下的悠悠眾口,桃源村雖然地處偏僻,但這種消息還是會收到的。
溫易安已經不記得他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時,是以怎樣的心情回到師門的。
之後他提前下山,在朝中苦心謀劃多年,他沒有小舅舅那種心性,人都死了,光想那些清譽還有什麼用?
他隻想讓所有的仇人都去死。
小舅舅成功了,鎮北將軍府的牌匾又回來了。
他也成功了,該死的人全都死了。
城外林中,
即便蓋著薄毯,雲舒還是被凍得直打噴嚏。
她在這個地方聽不見城內的任何聲音,也不知道裏麵現在怎麼樣了。
突然,草叢中傳來一陣沙沙的響動。
一個人影從草叢中竄出來。
護衛見狀,擋在雲舒的前麵,死死的盯著那個人影。
“雲小姐,”那個人影突然出聲,“城中已被控製住,可以進去了。”
雲舒定睛細看,“你是師兄的人。”
“是。”
雲舒有點猶豫,知道她真名的人沒幾個,這人確實有很大概率是師兄的人。
可她都已經答應過陳友鹿,現在突然走了,第二天陳友鹿出來找不到人怎麼辦?
況且她覺得不需要林家五小姐的身份之後,就把林家眾人撇下了,現在就算進城也沒有個落腳的地方。
帶著這麼多人,也不能去望月樓。
真是令人頭禿。
“算了,天都快亮了,不差這幾個時辰。”
不過這天氣冷成這樣是沒法休息了,雲舒盤算著天亮之後再找家客棧住。
她又坐回原地,忍不住向溫易安派過來的人詢問城中的情況。
那人一字一頓道,“天子崩,儲君不敵援軍也自刎了。”
這是來之前交代好的說辭,明天一大早這個消息就會傳遍大街小巷。
“都死了?”雲舒驚得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