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夜雨。
外麵開始淅淅瀝瀝地落起了雨點。
沈歲歲實在是沒忍住,朝天斃比了一個中指。
“賊老天!你有本事下雨,你有本事打雷啊!”
“轟隆——”
沈歲歲立馬抱頭蹲下,雙手合十祈禱。
“親愛的老天爺,你是我見過最好的青天大老爺!”
“剛剛是小女子冒犯了,實在是對不住!”
“為了表示我內心真誠的歉意,信女願一生葷素搭配!”
等了半天,沒聽見動靜,沈歲歲才慢慢地站起身,拿出手機,試圖打一輛車。
十分鍾過去,雨點也越砸越重。
沈歲歲不停地加價,還是沒有司機過來。
又等了一會兒,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司機師傅應答,沈歲歲連忙接通電話。
“喂,師傅,你好……”
“啊?你要送人去機場再回頭來接我!”
“那大概需要等多久呢?”
“什麼!兩個小時!”
沈歲歲抬頭看了看天氣,拒絕道:“算了,師傅,不用了。”
大晚上,還下雨,天不時!
遠郊區,拍賣場,地不利!
網約車,打不到,人不和!
她能怎麼辦!
走回去唄。
走了十分鍾,已經被淋成落湯雞的沈歲歲終於想起手機通訊錄裏的竹馬。
撥通祁鈺的電話,沈歲歲拍了拍臉,扯出一個笑。
“胖子,在做什麼?”
祁鈺目光柔和:“今晚有一場很重要的夜戲要拍。”
他很重視這部電影。
等到電影獲獎之後,他就能夠擺脫家裏的控製,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去追自己想追的任何人。
而且,她現在越來越優秀了,他必須變得厲害一些、再厲害一些,才能配得上站在她的身邊。
“姐,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沈歲歲頓了頓,勉力維持著笑容,道:“害,我又能有什麼事啊!”
“就是,今天我這邊下雨了,想起來,就給你打個電話,不知道你那邊下雨了沒有?”
祁鈺聽到聽筒處傳來“嘩啦啦”的雨聲,笑著回道:“我這裏也下雨了,我等這場雨等了很久。”
沈歲歲:“你要拍雨戲嗎?”
祁鈺答“是”。
沈歲歲就更不好意思開口了,閑聊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一個人孤零零地沿著路邊走著,沈歲歲不用照著旁邊的江水都能想到,她現在是多麼地狼狽、落魄。
一個穿著雨衣,騎著自行車路人經過,停下車,緊張地看著沈歲歲,勸道:“小姑娘,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
沈歲歲一臉懵地停住腳步,呆呆地看著那位好心的阿姨。
“阿姨,您誤會了,我沒有想不開。”
相反,她是一座想開了的孤島。
每個人來這個世界上走一遭,都是孑然一身來,孑然一身去,生命中來來往往的那些人,終究都是過客。隻有自己,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做最忠實、最專注的觀眾。
人生這幕戲究竟能唱多久,誰也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會是每個人戲目中的主角。
她隻是她,原來是,現在是,未來依舊是。
自行車阿姨不讚同地看著沈歲歲,道:“行了,阿姨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不就是失戀了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們現在這些小姑娘家家的,就是喜歡動不動為了一個人尋死覓活。”
“我都搞不懂,男人千千萬,不行我們就換一個,這有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