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方便問一下，您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了依依的情況？”蘇葉覺得不對勁，老太太話裏有話，她猶豫了一下問道。
蘇葉的問題讓坐在床上的段依依同樣一愣，她呆呆扭頭看向他們。
段吳鳳顯然一副早已了然於胸的模樣，臉上沒有半點驚訝之色。她伸手在段依依頭上慈愛地揉了揉，輕聲道：“有些慚愧，我也是在你們上次診斷時才得知。”
蘇葉納悶：“上次不是……”
上一次他們診斷之時，身上已經攜帶了蠱王，有蠱王在，任何別的小蟲子便無法靠近。
按理不可能呀？
段無鳳輕輕搖頭又點頭，略帶尷尬：“那日是故意不告訴你們能操縱蠱王之人並不受限製。”
蘇葉無語。
“阿婆，別告訴我，我們這幾天說的話做的事您都聽得一清二楚？”雖然他們也沒做什麼壞事，可是很不舒服。
現在的段家，能操縱蠱王的隻有段無鳳和段嬌嬌祖孫兩人。
目前的段嬌嬌……蘇葉看了一眼，她眸光清澈如水，看著就是個心思單純，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
她應該想不出這法子，蘇葉用排除法確定了段無鳳。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段無鳳歎了口氣。
她是真心尋求能治療孫女病症的大夫。加上得知謝珩是她親外孫後，更加願意親近他們，剛蘇葉的表情分明是在氣憤老太太的不信任，她便打算好好解釋一下。
修煉巫蠱秘術，既是駕馭蠱蟲，也是將靈魂與蠱蟲做了契約交易。她先前已經親自將那幾隻蠱王送出，告訴蘇葉他們小蟲子無法再竊聽消息，而她也一樣。
結果她出爾反爾，反而利用蠱王去竊聽消息，此舉必然遭受反噬，付出相應的代價。
段嬌嬌反應過來瞪大雙眼，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奶奶，您前幾日身體忽然不適便是因為……”
段無鳳苦笑：“你猜得對，是反噬。沒想到和蠱蟲打了一輩子交道，隻這一次沒有遵循規矩，便遭到了反噬，我也沒想到這反噬會這麼嚴重，才聽了幾句，我這心口疼的呀……”她說著捂住心口，仿佛再次感受到那會的疼痛。
有姑姑的先例在那裏，段依依自然不肯將心事告訴段無鳳，她也實在沒轍了，便想到“偷聽”這一出。
段依依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無法抑製地滾落：“奶奶，您何苦呢？”
“那日看你們興致匆匆前往依依的房間，我便曉得有狀況，想過來問，又怕打攪你們或被拒絕，索性……反正我的日子也沒多久了。”言語間透露出一絲悲涼。
說到這，她又轉向段嬌嬌：“你這孩子最是聰慧乖巧，答應奶奶，日後不論發生何事，都不要走奶奶的老路。絕對不允許！聽到沒？”
她一字一句不給人拒絕的機會，看著要是段嬌嬌不答應，她要說死不瞑目了。
段嬌嬌是個孝順的，她早已泣不成聲，可還是堅定地點頭答應。
又平安無事的過了兩天，結果隔天早上段無鳳過世了。
整個段家都籠罩著陰鬱的氣氛，甭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蘇葉他們聽到到處都是哭聲。
“宥維哥，我有個問題。”蘇葉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好奇，“像阿婆這種情況，如果吃下那個藥會有用嗎？”
畢竟起死回生藥太珍貴，蘇葉早已經決定好留給謝珩以防萬一，她可舍不得拿出來。
沈宥維怕她無意中浪費了師父的心血，連忙解釋了一番。
老穀主給的藥的確能救人一命，但是需符合一定的條件。
首先那個人原先的身體得健康，至少像段老族長這般油盡燈枯的是沒用，這種情況下就算救回來了也活不了幾天。
還有譬如器官已經損壞少了重要部位的也不行，而且時間上也是嚴格限製，如果超過時辰便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