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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波濤依舊月難再(1 / 2)

丹鼎司,波月古海旁,日入時分。

羅浮將軍輕倚柵欄,長發半束,任由微潮的晚風擺弄自己的發梢。過長的劉海恰好遮住了他的雙眼,讓人難以知曉他此刻還是不是「閉目將軍」。

黑發青年側立其旁,凝望著廣闊的水麵,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卻又比平日裏多了一分冷漠。

“丹恒,你要留下我自是歡迎,可……”

景元想不通,丹恒本來一心要走,如今在羅浮也沒什麼掛念,怎麼忽然間改了主意。

“將軍,我意已決。”

景元喟然一歎:“那我便不再多問了。”

青年眼中的冷漠又重了一分:“不過,景元,我尚有一事不明,不知是否當講?”

“但講無妨。”

風有些涼了。

“你說,當年智冠雲上的雲騎驍衛,如今謀無遺計的神策將軍,身側摯友妄圖竊用壽瘟邪力,複活已逝之人,他卻能毫不知情?”

“你說,誌將豐饒趕盡殺絕的仙舟忠犬,誓唯光矢馬首是瞻的帝弓仆從,沉溺在友人離世的悲痛中,麵對那般大不韙的鋌而走險,也會心存僥幸?”

“你說,曾經舉杯共飲的同袍摯友,有人與世長辭,有人生不如死,有人身墮魔陰,有人難脫前孽,卻有人心安理得處尊居顯,景元,你可問心無愧?”

風吹散了景元的紅色發帶,又吹開了他前額的幾縷銀發,正好露出一隻眼睛,那是屬於年邁獅子的眼睛,其中隻剩疲倦。

景元緩緩轉身望向那波濤依舊的古海,視線最終停留在那輪將要溺亡的太陽。

“我向來問心無愧。”

“我認識的丹恒不會說出那種話,我記憶中的丹楓也不會。”

“你是誰?”

那獅子發出低沉的嘶吼:“你是丹恒!”

“將軍,我……”

丹恒如夢初醒。

“方才的那些渾話倒是也有一點可取之處,那就是直呼我景元便好,我之前也說過,將軍這將軍那的也太過生分了些。”

淩厲的白獅又變回了慵懶的大貓,轉過身來用肉墊拍了拍肚子。

“聊了那麼久,也到用餐時間了。龍女大人特意叮囑過,填飽了肚子傷才好得快。我的病號餐有些清淡,希望丹恒你不要嫌棄。”

“將……景元,今天就不再打擾了。”

丹恒輕輕搖頭。

——————

丹恒本來不是來找景園的。

閑來無事,穹和三月七想拉著丹恒去長樂天看桂乃芬和素裳的街頭表演。

三月七滿臉期待:“聽說今天的節目有胸口碎大石誒,咱可不能錯過!丹恒,你確定不去?”

穹也向丹恒投以饑渴的目光。

丹恒穩定發揮:“你們兩個去便好,注意安全。”

丹恒也覺得那倆活寶的表演挺有意思,但她們每次都被不嫌擠的觀眾圍得裏三層外三層,自己不是很習慣那種沒地方站的熱鬧。

三月七也不強求:“看個表演能有啥危險,知道你不喜歡湊熱鬧,一會兒有空可以看看小桂子的現場直播哈。”

告別了這倆活寶,丹恒本來想在列車上繼續整理智庫,忽然感到一股不可名狀的力量牽動,似乎是指引自己前往某處地方。

丹恒隱隱感覺到這與他持明族的身份有關,隻是不知是福是禍。

丹恒自認已了卻心結,龍尊也好,丹楓也罷,種種過去束縛不住他,那走這一遭又有何妨?

——————

顯龍大雩殿,龍尊雕像前。

當年,為鎮伏建木玄根,龍尊雨別引古海之水,淹沒了鱗淵境。有族人說他是持明的罪人,他卻替持明賣給了羅浮一個偌大的人情。

龍祖不知所蹤,不可一世的龍裔流離失所、寄人籬下,仙舟屋簷的高度遠比不上持明湯海的深度,想要入室總得低低龍首,想要過得舒服還得幫人修高點房子。

要不是龍師溸湍東拚西湊七十萬鏑為他築殿造像,恐怕雨別也隻會像其他龍尊一樣,蜷縮在史書的角落裏。

雕像上的人很像丹恒,準確來說,曆代龍尊的外貌都與初代飲月相去不遠,隻有現今的那位小個子龍尊是個意外。

丹恒抬頭看向那雕像,雕像的目光遙指遠方,似乎是在守望建木封印。

隻見那雕像的眼珠猛然一轉,直直與丹恒目光相撞,丹恒頓時腦漿欲迸:

丹恒記起,那是龍祖仍在的湯海,他和族人使遊魚無刺、海獸豐腴、水草甘甜,魚如肉山、蟹有千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