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香櫞紅了臉，她知道顧南煙這是在說她急躁火氣大。
她剛才確實有些急躁，不該那般質問。
“對不起。”尹香櫞低頭認錯。
“無妨，吃柚子吧，真的降火。”顧南煙並不在意，她對小輩向來很寬容。
尹香櫞是小哭包的後人，自然也是她的晚輩。
尹香櫞捏著柚子，一口一口地吃。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柚子真的降火，等到吃完一瓣柚子，她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剛才是她不對，她不該急躁地質問對方。
尹香櫞擦了擦手，看向顧南煙，語氣認真：“你、真的不是長公主嗎？”
“已經不是了。”顧南煙對她眨了下眼，“現在是社會主義社會了不是嗎？公主啊皇帝啊那是封建，是落伍的。”
尹香櫞怔住。
她品出點顧南煙話中的意思，“已經不是了”那就說明以前是！
心髒控製不住地狂跳，尹香櫞猛地站起身：“你是長公主！
我問你，大齊宣宗三年，幾月幾日你遇見的尹荊芥？
先祖尹荊芥餓哭，你給他什麼食物充饑？
……”
尹香櫞一連問出幾個問題，但顧南煙一個都沒有回答，她隻是淡淡道：“我不是長公主，你說的問題，我並不知道。”
尹香櫞急得差點跺腳，不知道這個顧南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說？是不知道還是在裝模作樣？
“為什麼不回答？你知道嗎？老祖一直在找您？直到最後一刻閉眼，都在惦記著找您，他吩咐子孫後代，一定要找到您。”
聽到這句，顧南煙輕歎，“真是癡兒。”
一開始她並沒打算承認自己的身份，但是看尹家後代一直困守著這個承諾，心中不忍，開口道：“小哭包沒有留下別的問題嗎？”
尹香櫞搖頭。
聞言，顧南煙雙手一攤，表情無辜：“那沒辦法驗證了，你說的那些問題，我確實不知道，我都不記得了。”
聽到‘都不記得’幾個字，尹香櫞眼眶一紅，心髒仿佛被鑼鼓重重一敲。
她再也控製不住情緒，顫抖著開口：“答、答對了。”
答案就是不記得！
那些相遇，那些贈予……隻是對尹荊芥一個人重要而已。
當時的他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乞丐，日理萬機的長公主殿下，怎麼會記得呢？
她救助的乞丐不知凡幾，遇到有天賦的孩童也不知凡幾，她心中裝著天下百姓。
她是太陽，照耀萬物，滋養眾生。
尹荊芥不奢求她的偏愛，隻是想追隨她。
長公主希望天下無戰事，盛世無饑餒，百姓無病痛。
尹荊芥沒有那麼大的能力，隻能盡微薄之力，盡可能多地治病救人。
尹香櫞哭得跟花貓似的，鼻子眼睛都紅了，臉上都是淚水。
顧南煙遞過去一張紙巾，問她：“小哭包找我做什麼？確定我還活著嗎？我活的很好，讓他放心。”
尹香櫞紅著眼圈看向顧南煙，“先祖讓我告訴您——”
“什麼？”顧南煙認真傾聽。
尹香櫞一字一句：“先祖說，他成為一個很好很好的太夫，他救了很多很多人，寫下醫術和救命良方，流傳給後代，他沒有辜負您的期望。”
“好。”顧南煙點頭，“我知道了，他做的很好，好到超出我的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