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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二)(2 / 3)

許明安看著洛河的背影,邁步跟了上去,壓下眼中的風暴,用極低且冷漠的聲調問著前麵看似悠然自得的人。

“洛河大人,既然你能用神力拯救柳州的百姓們,為何不能再動用神力救救我們…難道,我們不是神的信徒嗎…”

洛河聞言,停住了腳步,略微震驚的看著身後的人,男人雖衣衫襤褸,卻難得的在落難時依舊衣衫整潔。

看著沉默的洛河略微震驚的表情時,許明安了然,果然如那人所言,“神若是私自幹預凡人的氣運,便會由其他之氣來彌補…”

“柳州水災,河州幹旱,本應死傷參半,可您卻逆轉了柳州的氣運;那我們呢?我們是否就該承受這代價下地獄?”

言畢,許明安的臉上已滿是淚水,洛河無言,不是他不想辯解,而是無力辯解,因為…他說的並非不是事實…

許明安看著麵前連辯解都不曾試圖開口的洛河,絕望的低喃著:“神呐,也不過是人的升華,終究也隻是超越凡人卻禁錮於天道之間可悲的人罷;鬼呐,也不過是人的執念,遺憾生前前塵事,終是不能了之罷;而人呐,也不過是可悲、可歎、可歌、可泣,生前困於天地法則、七情六欲,死後前塵往事一筆勾銷罷…”

洛河看著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絕望的朝前走著的許明安,突然間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所謂的“神愛世人”是否隻是自己用來冠冕堂而皇之的為自己的懦弱而找的理由呢。

幾日過去災民的安置工作均安排妥善,宮裏的慶河帝收到消息時已然是傍晚。

看到手裏的信件,慶河帝緩緩鬆了一口氣,一為百姓,二為國師,總之,賑災一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相比慶河帝柳暗花明的心思之下,洛河這邊可謂是舊事暫了,新事又至啊…

那日和許明安的初見,竟成了日後的兵戎相見…

柳州之事即已處理妥善,洛河便帶著官員回京了。回京途中,洛河始終對那日與許明安的對話感到耿耿於懷,不是心有不甘,而是心有疑慮…

於是與身後官員們約在京中彙合,便獨自去了河州。殊不知這一別,竟是奈何橋上一別不再見。

洛河到達柳州邊境時,塵土飛揚,刺激得雙眼都難以睜開,抬手揮了揮麵前的塵土,跨下馬,牽著手中的馬繩放慢速度朝城門處去。

一路上除了張揚的塵土,便什麼也沒有了…

城門好似被這場所謂的“旱災”大軍破了,狼狽不堪的城門就這樣淒涼的倒在一旁,本應寓意著是一種幸福、如意和吉祥的象征的暗紅色,如今也蒙上了一塵又一塵的風沙,似生命枯萎一般,又何苦提幸福、吉祥與如意之征兆了。

洛河牽著馬沉重的踩過這已倒塌不成樣的城門,朝著城中走去,越往裏走,越是觸目驚心…

坍塌的攤位、倒地旗幟、落地的籃子、滾落的枯果,還有…被風沙掩埋的屍體…有的年過半百、有的正當壯年、有的懵懂無知、有的正落地還未生根便已離去…

房門因長期無人居住變得鬆鬆垮垮,風穿過便嘎吱作響,屋內的桌椅早已七零八落,供奉先祖的牌位也四下散落,盤中早已無貢品,隻留一些黃土續…

風從遠處襲來,掠過城門,卷起塵土,穿過破爛不堪的窗戶,穿過嘎吱作響的門縫,傳出陣陣嗚咽聲,好似百姓的哀鳴,未曾離開的魂魄的哀怨…

洛河看著、聽著、感受著,竟是不知如何走出的城門。

黑霧依舊是那個不管別人心情如何的混蛋,隻要抓住能刺痛,挑釁,麻痹,恐懼,亦或是挑撥的任何一點,他都能肆無忌憚的嘲笑你的無能,你的悲哀,你的愚蠢…

洛河聽著黑霧的嘲笑,也不惱怒了,如今看到現狀的他的確如黑霧所言,愚蠢至極。

神仙也好,凡人也罷,都有自己的命數,過多幹預,隻會適得其反,當下的結果,或許就是自己的傲慢所致。以為神無所不能,卻不知,也…難逃天道。

黑霧看著這位即將勝任天帝的新神已不再鎮定,感覺不好玩了,自顧自的走了,留下洛河頹廢的跪坐在馬匹旁,雙目無神,空洞的望著那被風沙掩蓋的城池—河州。

幾天後,本應與國師會合的幾人始終不見國師身影,慶河帝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立即派人前去尋找。

冥王賞秋看著亂做一團的生死簿,煩躁的一一對應,眉頭皺得額間都有了川字紋,赤蓮還未進來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四周壓抑的氛圍。

看到來人,冥王放下了手中的筆,疲乏的開口道:“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