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點，在燈火通明的手術室裏，無影燈之下，一群身著白衣的醫護人員，正在圍繞著手術台上的男子忙碌著。
主刀的曹剛川緊盯著顯示屏上，清晰呈現的腦部三維影像，手中的骨鋸緩緩鋸開顱骨，將事先鑽好三的孔連接在一起。
“骨臘……”
“電凝鉗……”
取出顱骨並止血後，手術剪以星形剪開硬腦膜，每一下謹慎的操作，都凝聚著他數十年的經驗與技藝。
“瘤體邊界清晰，開始剝離。”曹剛川沉穩有力的聲音在手術室回蕩，助手們屏息凝神，緊密配合。
顯微鏡下的世界，細如發絲的神經纖維錯綜複雜，黑紅色的腫瘤嵌於其中，手術刀偏離一點，將會造成無可挽回的災難。
隨著他精準且小心翼翼的動作，腫瘤逐漸從正常腦組織中分離出來……
一個小時後，助手縫合完畢生命體征儀器上數據一切正常，手術室裏的人都紛紛鬆了一口氣，
而主刀的曹剛川眼前卻突然一黑，身體止不住的向後倒去摔在地上！
“曹主任！曹主任……”
“你沒事吧？”
片刻之後，曹剛川恢複意識看著圍在身邊的眾人，右手輕輕的擺動表示自己沒事。
隨著患者被推出，這場有驚無險的手術正式結束，屋外的連綿三小時的大雨也漸漸停歇，一陣濃霧取而代之。
橋梁坍塌的傷員陸續收治完畢，醫院走廊迎來了難得的平靜，
休息室裏，兩個護士一臉疲憊的坐在椅子上。
“我的胳膊抬不起來了……”
“趕緊換衣服，不然一會夜市就沒東西吃了！”
這時年長護士出現門口說道：“你們兩個先別急夜班還缺兩人，先頂頂……”
“呃！我感覺靈魂要出竅了……”
“別貧了，我再催催，一會兒她們來了，下班請你們吃好吃的。”
“謝謝珍姐！”
“珍姐最好了！”
噠噠噠——
三人剛走到走廊裏，就迎麵碰到一個剛出電梯，手裏提著公文包的曹剛川……
看到熟悉麵孔的他皺起眉頭問道：“許珍？你們怎麼還不下班？”
“夜班兩個人和李護士長遲遲沒來，就隻能先頂頂了……”許珍一臉無奈，這兩新來的護士是怎麼回事，該不會睡過頭了吧？
“太不像話了！電話給我我幫你催催……”
三名護士回到護士站頂班，曹剛川則一邊打著電話，向停車場走去步入濃霧之中。
“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be sorry……”
見此情況曹剛川隻得放下手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向車走去，皮鞋在積水上踏啦作響。
嘣——
車門關上，習慣性的他抬頭眼了一下……
霧氣漸濃，醫院的主體逐漸模糊，各個樓層隻剩樓道還在亮著燈，停車場的吸煙區中閃著幾道火光。
那小夥子應該還沒睡吧……
才大二就收到這種噩耗，後麵的路基本上很難走了，從醫幾十年他看到不少的家庭，因為一場大病分崩離析，或因高昂的費用放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