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出奇的安靜,安靜到連窗上麻雀扇動翅膀的聲響,都聽的一清二楚。
許初煙躺在床上,眼神漸漸清明,透過窗戶,清晨落下的陽光如金子般灑在身上,溫暖宛如擁抱。
頸項一動,細細的頸椎發出輕微的鬆動聲,帶著一點疼痛,又仿佛整個身體在沉寂中重新煥發活力。
許初煙懵懵地回憶昨晚,可能是她太想念媽媽了,她隱隱約約看到了媽媽。
轉念她又想到現如今的處境,掙紮著想起床。
站門口值班的女傭聽見動靜,敲了兩下門進來,阻止道,
“許小姐,醫生說您肩膀上的傷多臥床休息才好得快,您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我去做。”
許小姐?
怎麼待遇和昨天不一樣了?
昨天在車上顧宴辰眼裏的冰冷不像假的,完全一副她不坦白就弄死她的模樣。
她都已經做好接下來的日子不好過的準備了。
許初煙神情微斂,”我想喝水。”
女傭恭敬道,“好的,請稍等,我給您倒。”
許初煙端著水杯,微微抿了兩口,不經意地問了句,“小叔叔,他人呢?”
女傭一板一眼地回答,“先生的行蹤,我們並不清楚。”
許初煙斂眸幾瞬,她才笑著說,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有需要我會叫你的。”
一連數日,許初煙吃了睡,睡了吃。
每天定時會有護理師過來給她換紗布,換藥。
一直到身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了,也沒見到顧宴辰再來折磨她。
許初煙一直提著的心才稍稍放鬆了一些。
某次在院子曬太陽,聽到傭人議論,才得知顧宴辰不在北城,出遠差了。
許初煙心裏才徹底放鬆,心情好,傷也好得更快。
在香苑待了一個多月,許初煙感覺自己都快悶得發黴了。
她兩年前被顧明章威脅,從廣城被帶到北城,每天被困在一座像牢房一樣的別墅裏。
學習各種北城的風俗吃食,語言文化,根本就沒機會在外麵看過一眼。
她還不知道北城到底長什麼樣,她想出去走走。
不知道顧宴辰有沒有給她下過禁足令。
許初煙想了想,扭頭對一米之外守著她的女傭說道,
“我要出去外麵逛逛。”
女傭依然是刻板著一張臉,“好的,我現在就給您備車。”
得到了意外的回答,許初煙的眼眸亮了亮,忍不住綻放出一個開心的笑容,
“好,麻煩了。”
......
許初煙漫步在街頭,在人群密集的道路上穿行,處處人頭攢動,歡聲笑語縈繞耳畔。
是久違的感覺。
遠處人群突然一片嘩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間或引起小小的騷動。
許初煙沉浸在享受的這人間煙火的氣息中,渾然不知。
在南北方向的街道西段,堆積著擁擠的人群,他們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奔向街道盡頭的一片廣場,喧嘩聲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