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然眉毛一挑,笑得很是不羈,慢悠悠地說:“不,我要醫仙為我診治。”
衛雲登時一股無名火竄上來,當即擼起袖子,怒道:“那你就……”
“好啊,我來為你診治。”
三人皆是一愣,齊齊扭頭,發現不知何時容婉已經站在門口了。
容婉輕抬下頜,眼神深邃,一臉的傲氣。
方墨然不由得被她的氣勢震了一下,收斂了些狂妄姿態,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見過容姑娘。”
容婉皮笑肉不笑地略一福身:“方公子客氣了,您這是身體不舒服了嗎?”
方墨然的桃花眼波光流轉,半倚著桌子,道:“嗯,總覺得有些疲乏,晚上也睡不安穩。”
“那我就為方公子號號脈吧。”
兩人在桌前坐下,容婉輕輕搭在方墨然手腕上,仔細號著他的脈相。
而方墨然則一直暗中打量著她,試圖從她身上辨別出些許不屬於凡人的氣息,可不管他怎麼看,容婉都隻是一個尋常女子,沒有任何不同。
難道是我道行太淺了嗎?
方墨然悄悄從袖口拿出一張符咒,嘴上一翕一合,默念出口訣,想借助符咒的力量看破容婉的結界。
沒有結界?
怎麼可能?!
方墨然這下徹底不懂了,如果不是在自己身上加了結界,又怎麼能隱藏氣息?
難道說……她真的隻是一個凡人?
方墨然劍眉微蹙,苦惱不已。
“方公子?方公子!”
方墨然猛地驚醒,慌忙答道:“怎麼了?”
“我都叫您好幾聲了,”容婉無奈地晃著手裏的藥方,“您身體沒什麼大礙,少喝點酒就好了,我給您開了個助眠安神的方子,每天睡前喝一劑,連續喝三日便可。”
“哦,謝謝容姑娘。”方墨然接過方子,仍是不甘心地死盯著容婉,想最後拚一把。
容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指指衛雲說:“您光盯著我是沒有藥的,得去衛雲那裏才能抓藥。”
方墨然大窘,忙轉開視線,低頭道:“對不起,我走神了。”
等抓完藥,方墨然隻得悻悻地離開。
等方墨然走遠了,半夏和衛雲一起湊到容婉身邊,低聲問:“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容婉冷笑一聲,道:“柳慕白的師弟。”
半夏摸不著頭腦:“柳公子的師弟?那他今日到底來幹嘛的?”
容婉心裏自然明白他是對自己起了懷疑,但她每天都按時吃柳慕白的藥,所以自然不會被他抓到什麼把柄,於是隻搖了搖頭,道:“誰知道他來幹嘛的。”
方墨然離開懸壺館後,仍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他的直覺告訴他,容婉絕不像表麵這麼簡單,他滿腦子回想著剛才懸壺館中的場景,仔細思索到底有哪裏是自己沒注意到的異常之處。
容婉身上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他心不在焉地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路中央,完全沒注意到迎麵奔來一輛華麗的馬車。
車夫也是駛近了才看到方墨然,已經躲閃不及,隻得大喝一聲:“讓開啊!”
方墨然被這聲爆喝驚醒,匆忙往旁邊側身,車夫也趕緊勒住韁繩,千鈞一發之際,馬車停在了方墨然眼前不到半寸的地方。
方墨然倒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連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一臉雲淡風輕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高頭大馬,反正他手上早已捏好了一張靜止符,隻要一貼,馬立刻就能停下,隻不過裏麵的人會飛出去罷了,但那就與他無關了。
車夫已經氣得暴跳如雷,指著他怒罵:“不要命了嗎你!發什麼傻呢!”
這時,馬車簾子掀開,一個微皺著眉的女子探出頭來,正是劉蕭楠。
“怎麼了鄭叔?”劉蕭楠剛才險些撞在柱子上,心底也有些怒氣。
鄭叔指著方墨然道:“還不是這個不要命的混小子!在路中央發呆,看見馬車也不躲!”
劉蕭楠順著鄭叔的手看去,一看到方墨然的臉,頓時愣住了。
方墨然此時正在煩惱著容婉的事,哪有心思與他們糾纏,直接麵無表情地走了,可劉蕭楠卻在他身後叫道:“難道是方公子嗎?天恒道人座下的弟子?”
方墨然腳步停住,扭頭望向馬車上的劉蕭楠,疑惑地問:“你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