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琴走後,上官夫人回到府中將自己鎖在房內閉門謝客,後來還生了一場大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愈發在人前鮮少露麵,於是容天權下了命令,家中的大事小情皆暫由容婉執掌,容婉忙不過來時,何姨娘與容歆也會前來幫襯。
於是漸漸地,容婉在容國府的地位飆升,人人見了她都畢恭畢敬,不光人前對她唯命是從,人後也處處稱讚她有禮有節,不知不覺中容婉儼然成為了容國府最有威望的女主人。
容婉的懸壺館也重新開張,並在京中舉行了盛大的開張儀式,蕭悠、韓如煙、齊王和齊王世子悉數到場,能請到如此豪華陣容的在京中再找不出第二家了。
懸壺館開張那日,韓如煙是獨自一人來的,容婉小聲調侃她:“怎麼柳公子今日放心讓你一人出門了?他不怕你再被哪個俊郎君拐了去?”
韓如煙臉上一紅,嗔道:“婉姐姐你又取笑我!”
“哈哈,怎麼,難道我說得不對?那柳公子將你視作他的心頭肉,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凡是你出門,他必定寸步不離地跟著,所以我今日見你獨自前來才會如此稀奇啊。”
韓如煙兩手互相絞著,嘴角一抹嬌羞,小聲道:“我和他已經解開了所有的誤會,而且……而且已經正是訂婚了。”
“哇哦!”容婉驚訝地叫出了聲,韓如煙忙伸手去捂她的嘴,臉上更紅,低聲怪她:“你喊那麼大聲做什麼!”
容婉嘿嘿一笑,說:“我這不是驚訝嘛,沒想到你們悄無聲息地就訂了婚,什麼時候訂的?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太不夠意思了你。”
韓如煙道:“昨日才吃了訂婚宴,這不今日就趕緊來與你說了嘛。正式成親定在了這月二十八。”
容婉捏捏指尖略微一算這日子,豎起了大拇指道:“好日子好日子,臘月二十八乃是良辰吉日,宜婚嫁,宜宴請,而且還是過年前三天,喜上加喜。”
韓如煙笑著說:“那婉姐姐你到時候可一定要來啊。”
“那是自然,你的喜酒我豈會缺席,而且我還要給你包個大——紅包呢。”
韓如煙掩著嘴笑起來,說:“紅包我可不稀罕,我就稀罕你和楚王哥哥的喜酒,你倆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才成親?”
容婉眼神躲閃,敷衍道:“不著急不著急,慢慢來。”
韓如煙卻不肯輕易放過她,晃著她的胳膊說:“慢什麼慢啊,皇上賜婚的聖旨都下來這麼久了,你們倆怎麼還一點動靜都沒有,你們不著急我可著急了!”
這時,蕭悠走了過來,好奇地看看韓如煙和容婉,笑問:“你們倆拉拉扯扯的幹什麼呢?”
韓如煙正要說,容婉卻搶先道:“如煙這個月二十八成親,我正恭喜她呢。”
蕭悠倒不吃驚,說:“我今早聽我母妃說過了,她還說到時候要親自去喝你的喜酒呢。”
“真的?!太好了!盈妃娘娘若來了,我的麵子可就太大了!”
容婉見他倆熱絡地聊了起來,韓如煙似乎也暫時忘記了“催婚”的事情,容婉便趕緊趁機溜了。
她並非不想與蕭悠成親,隻是聽過蕭悠前幾日對於人性和妖性的話語之後,容婉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衝動:我想變成人。
她想與蕭悠一起慢慢變老,而不是當蕭悠白發蒼蒼時她仍年輕如初,更不是當蕭悠去世後,她再繼續孤苦無依地度過剩餘的幾千年。
那樣的光景她光是想想就會覺得不寒而栗。
她依稀記得小時候師父給她說過妖族是有辦法變成凡人的,隻是那記憶太過久遠,她早已記不清楚細節,所以她已經暗暗下定了決心,等忙完手頭的事情,就回鏡月山中去好好向師父打探一番。
懸壺館重新開業第一天,百姓們高興得奔走相告,有病的忙不迭來看病,曾受過恩惠的來捧場,就算是沒病的也要來瞧瞧熱鬧,他們一直忙到深夜才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而蕭悠就一直坐在懸壺館的角落裏靜靜等著容婉,等她忙完才攬著她的肩膀一起坐上了馬車,送她回容國府。
容婉疲憊地靠著蕭悠,閉著眼問:“你怎麼一直等我啊?不是都跟你講讓你先回去了嗎?”
蕭悠輕柔地往容婉肩上披了件大麾,順便在她鬢間印下一個吻,說道:“因為我有事想同你商量,便等在那裏了。”
容婉動動腦袋讓自己靠得更舒服,懶懶地開口問:“商量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