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白稍稍彎了嘴角,淡淡地說:“竺公子過獎。”
這下不僅是容婉,連蕭悠也注意到了柳慕白的反常,小聲問他:“慕白兄你還好嗎?”
柳慕白道:“我沒事,就是有點乏。”
蕭悠也便不再多問什麼了。
說話間幾人已經回到了杜若宮,容婉看著宮殿門口那龍飛鳳舞的匾額忽然說:“我就說怎麼這麼耳熟!杜若,不就是柳慕白的劍的名字嘛,好巧啊。”
蕭悠也道:“你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還真是這樣啊。”
竺開宇笑道:“伽蘿從小就喜歡杜若花,所以將自己的宮殿名字改成了‘杜若’,莫非柳公子也喜歡杜若花?”
柳慕白馬上說:“不是,這劍是師父贈我的。”
“哦,這樣啊,”竺開宇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捉摸的神色,“那幾位就去休息吧,我送伽蘿回寢宮。”
“不需要幫忙嗎?”容婉問道。
“不必。”竺開宇與他們點頭致意後便抱著若伽蘿往寢宮的方向走去,容婉幾人也往另一個方向的側殿而去。
與竺開宇分別後,容婉壞笑著捅了一下柳慕白的胳膊,問道:“呆子,你是不是吃醋了?”
柳慕白一愣,反問道:“吃醋?吃誰的醋?”
容婉哼了一聲說:“還裝呢,除了伽蘿還能有誰。”
柳慕白很是不屑,嗤之以鼻道:“怎麼可能,你別想太多了,我有些困乏不願說話。”
“那你筷子為何好端端地掉了?難道不是因為看見伽蘿與他共用酒杯而生氣嗎?”
“當然不是,那隻是沒拿穩而已。”
“好好好,你就嘴硬吧,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容婉與兩人告別後去了令狐緋的房間,蕭悠也回了自己房間。
柳慕白望著夜空中的一彎新月,心口猛地一陣鈍痛。
吃醋?為那種居心叵測又刁蠻任性還毒舌貪吃的女子?怎麼可能,我心裏從來都隻有容婉一人。
對,我隻愛容婉一人,別的人要怎樣跟我毫無關係。
柳慕白像是想通了一般,沒再理會心中的疼痛,倒頭睡去。
次日,若伽蘿是被一陣猛烈的敲門聲吵醒的。
宿醉的她頭疼欲裂,沒好氣地喊道:“敲什麼敲啊!你來討命的嗎!”
門外的侍女急道:“聖女不好了!竺家全家都被大土司抓起來了!”
若伽蘿茫然地眨了眨眼,尚未清醒的大腦讓她一時間無法消化這巨大的信息量,許久才問道:“哪個竺家?”
侍女答道:“竺開宇公子家!‘蠱術之帝’的竺家啊!”
“咕咚”一聲,慌亂無措的若伽蘿直接從床上滾落在地。
甚至顧不得梳洗她就一溜煙跑向竺家,而等她趕到時這裏已經被貼上了封條,幾十名苗疆侍衛在竺家門口嚴密防守,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若伽蘿上去就扯住了領頭的那名侍衛的衣領,咬牙切齒地怒吼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竺家也是你們這種螻蟻能動的人?!”
那侍衛嚇壞了,忙說:“聖女息怒!屬下也是奉大土司之命抓人的!”
一聽到“大土司”三個字,若伽蘿的手勁鬆了一些,但仍是惡狠狠地問:“為何要抓他們?”
侍衛道:“因為今早在竺家找到了失竊的蠱王,所以大土司立刻就派人來抓了。”
“什麼?!蠱王?!在竺家?!”若伽蘿的眼睛幾乎要瞪出來了。
“對……對。”侍衛嚇得瑟瑟發抖。
“大土司現在在哪?!”
“在地牢……”
若伽蘿一把推開他,馬不停蹄趕往地牢。
她剛到門口,正巧遇到大土司攜護衛出來,若伽蘿整個腦子都是懵的,哪裏還顧得上扮演一個乖巧的小丫頭,直接凶神惡煞地瞪著大土司喊道:“你憑什麼抓竺家的人?!”
大土司依舊是和藹溫潤的微笑,柔聲道:“因為他們偷了蠱王。”
“你胡說!宇哥哥是整個苗疆最正直善良的人,他絕不可能偷蠱王!”若伽蘿雙眼噴火,肩膀因憤怒而微微顫抖起來。
大土司輕笑一聲,說:“可是人贓俱獲,他難逃其咎。”
“這分明就是有人栽贓陷害!你怎能是非不分、黑白不辨?!你快點放了宇哥哥!否則我定要讓你付出代價!”若伽蘿已經伸手去摸後腰別著的銀鞭了,而大土司身後的護衛們也絲毫不敢鬆懈,同樣做好了拔刀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