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謙讓了片刻還是蕭悠坐了主位,戰術討論也正式開始。
蕭悠率先問道:“天恒道人,敢問今日的蠱蟲可有克服之法?”
天恒道人麵露難色,許久才斟酌道:“恕老道才疏學淺,對於這些蠱蟲的來曆和習性一無所知,故而隻知阻擋之法,不知克服之法。”
“這些蠱蟲就這麼厲害?”容婉驚問道。
“厲害自然是厲害,不過最關鍵的還是老道活了五十餘載從未見過這樣的蠱蟲,所以才會束手無策。”天恒道人說道。
“這是苗疆的蠱蟲,可以問問伽蘿有沒有什麼辦法啊。”方墨然提議道。
“我已經問過了,她說連她都沒見過,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蠱蟲,也不知道如何防治。”容婉惆悵道。
“看來苗疆一定是有什麼高人相助了,就憑我對那位大土司的了解,他絕對沒有能力培育出這麼厲害的蠱蟲。”天恒道人說道。
“您還認識苗疆的大土司?”容婉很是驚訝。
“我們年輕時曾打過交道,當時我覺得這個人野心勃勃又目空一切,猜測他不會甘心為人臣子,果然十幾年過去他就真的起兵造反了。”天恒道人搖頭歎道。
“唉……所以想勸降大土司是絕無可能了對嗎?”蕭悠問道。
“不可能,尤其是在這種苗疆明顯占據上風的時候就更是不可能。”天恒道人篤定道。
“那這可怎麼辦才好,隻要沒有破解這些蠱蟲的法子我們寸步難行。”容婉愁道。
“是啊,一會兒等慕白醒來我們再好好商討一下之後的對策吧。”天恒道人說道。
容婉說道:“那我先去看看柳慕白的情況。”說罷便起身挑起軍帳的門簾走了出去。
此時,柳慕白的帳篷內。
昏迷的柳慕白躺在簡易床上,雙目緊閉,麵色慘白。
若伽蘿手捧冒著熱氣的薑茶,表情複雜地跪坐在柳慕白床前。
這家夥,那時說的對不起是對我說的?還是隻是胡言亂語?
他是真的有心悔過嗎?
若伽蘿心中五味雜陳,她既怨恨自己不能果斷地放棄對柳慕白的愛慕,又心存一絲幻想,希望兩人之間是有什麼誤會,期待著有一天能與他重歸於好。
這種矛盾的心情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每每想起都難過不已。
其實這些天來若伽蘿一直是靠思索營救竺開宇的對策來壓製對柳慕白的思念的。
她也終於明白,原來所謂愛情,並不是你想斷就能斷得了的。
最終若伽蘿還是沒有親自喂柳慕白喝那碗薑茶,而是輕輕放在他枕邊就退了出去。
容婉剛走到柳慕白帳外,看到若伽蘿走了出來,慌忙躲在了一旁細細打量,卻見若伽蘿臉上有明顯的悲傷,心裏不禁一跳,暗想這個柳慕白不會又不分青紅皂白地訓斥伽蘿了吧?
懷著這樣忐忑的心思,容婉不等若伽蘿走遠就匆匆鑽進了柳慕白帳中。
定睛一看,床上那人竟然正瞪著眼睛看著帳頂,嘴唇緊抿著,麵無表情。
“喂。”容婉沒好氣地叫了他一聲,眼睛一瞟看到了那碗滿滿的薑茶,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問道:“你是不是又衝伽蘿發火了?”
柳慕白慘淡一笑,說:“她壓根一句話都沒說,放下薑茶就走了。”
“她在的時候你就醒了?”容婉有些驚訝,“那你為何不與她談談?”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柳慕白轉瞬又恢複那副沒什麼表情的死人臉。
容婉氣得給了他一拳,說道:“你到底怎麼回事啊?竺公子那事明明可以和她解釋清楚,為何偏偏不說?”
“不想說。”柳慕白固執道。
容婉又想給他一拳,但念在他剛才奮力阻擋蠱蟲的份上還是把拳頭放下了,又問:“那之前在暨暝之地時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你會突然無理取鬧?”
“什麼也沒有,你別問了。”柳慕白直接將頭扭了過去,不再看容婉。
“你是不是在那地宮中看到了什麼?方墨然說你是從掉下水之後開始變得奇怪的,那水中有什麼東西嗎?”容婉不依不饒地問著。
“真的什麼都沒有,你別再問了。”柳慕白加重了語氣,下巴緊繃,眉頭也皺了起來,擺明了一副“打死也不說”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