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看清落下來的人影韶顏的劍就已經刺了過去。
“叮”的一聲，兩劍相撞，飛揚的煙塵中，韶顏認出了那把無比熟悉的劍，驚道：“杜若劍！你是何人？！”
柳慕白終於從碎石中站起了身，擋開韶顏的劍鋒，走到韶顏麵前，定定地看著她。
“慕白？！”韶顏大驚，不由得退了一步，手中的劍都險些沒拿穩。
這時若伽蘿也好不容易站起身，本就有傷的她經此一摔更是疼得像五髒六腑擰成了一團，低聲哀嚎些：“哎喲……摔死我了……”
柳慕白與韶顏四目對視，同時伸出一手將若伽蘿護在了身後。
韶顏心情複雜，問道：“慕白，你為何會來此處？”
“我是來帶你走的。跟我離開這裏，回長清山去，我們需要坐下來好好談談。”柳慕白說道。
韶顏眉頭一皺，問道：“是天恒讓你來的？”
“師父並不知道我來這裏，是我自己決定來見你，因為我不想與自己的母親在戰場上兵戎相見。”柳慕白眼中蒙上了一層哀傷。
母親？！柳慕白身後的若伽蘿被驚到了，幸好及時捂住了嘴才沒叫出聲來。
韶顏聽了這話頗為動容，難以置信地看著柳慕白問道：“你願意與我相認了？”
柳慕白輕輕歎口氣說道：“我從未說過不願與你相認，我隻是需要一些時間來接受。所以你能和我一起離開嗎？”
韶顏一愣，麵露難色，猶豫良久才說：“慕白，你走吧，戰爭不結束我無法與你離開。”
“隻要你離開戰爭馬上就能結束！”
“不，你不懂，我還有心願未完成，我必須要助大土司奪得大宇的皇位。”韶顏沉聲道。
“為什麼要助紂為虐？你可知這場戰爭會讓多少無辜的人死去？那大土司隻是為了滿足自己一廂情願的野心而已，他根本不想管百姓的死活，你呢？難道你也要成為像他一樣的劊子手嗎？”柳慕白言辭激動，聲調也漸漸拔高，一步步向韶顏逼近。
而韶顏則在不斷地後退，同時不住地搖著頭，語氣悲愴又蠻橫地說道：“你不會明白的，這種心情你不懂！我一定要報仇，就算付出生命，就算背負滔天罪孽，就算負了全天下的人，我也要報仇！”
柳慕白詫異又懵懂，問道：“你究竟要報什麼仇？”
“我要殺盡天下狐妖！僅憑我一人無法做到，但隻要大宇的皇帝能頒布一道指令處死所有的狐妖，我的仇就報了！哈哈哈哈哈——”韶顏仰天長笑，眼中盡是癲狂，笑容猙獰可怖，宛如鬼魅。
柳慕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伽蘿更是被韶顏瘋癲的樣子嚇得直往後縮，生怕她會突然撲上來衝自己的脖子咬一口。
“所以你就這樣執迷不悟嗎？真的不和我離開？”即便看到了韶顏如此模樣，柳慕白還是不願放棄希望，想繼續勸她。
韶顏斂起了可怕的笑容，稍微顯得正常了些，語氣也恢複冷靜，說道：“慕白，趁著大土司的人馬還沒殺過來你快離開吧，我隻當你今日沒來過，今後若是在戰場遇到我也不會傷你分毫。”
“但是……”
“我們走吧，快走吧！”若伽蘿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可不想與一個精神不穩定的瘋子共處一室，不停地拉著柳慕白的袖子催促他離開。
柳慕白本想再說些什麼，但看韶顏顯然是心意已決、油鹽不進，隻得放棄，轉身離開。
誰知，他還未走到門口，就聽身後韶顏一聲嗬斥：“慢著！你走可以，她留下！”
柳慕白與若伽蘿同時一愣，若伽蘿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指著自己問道：“我？”
“對，你，留下。”韶顏麵無表情地點了下頭。
“不可能，我勢與她共進退。”柳慕白再次將若伽蘿牢牢護在身後，舉起了杜若劍，時刻準備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