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紀鈺茹還在給顧行洲剝葡萄。
顧行洲也沒吃,但她還是很執著,一顆一顆的剝出來。
晶瑩剔透的一顆,落在白瓷盤子裏。
駱雨桐看不過眼,伸手就要去拿盤子裏剝好的葡萄,被紀鈺茹一下打開,瞪了她一眼,嗔道:“你做什麼。”
她揉揉自己的手背,嘁了一聲,說:“你剝出來不就是讓人吃的麼?哥又不要吃,你放著好看啊?”
紀鈺茹:“阿行隻是現在不想吃,也沒說一會也不吃。你這人,一會我再給你洗去。”
她剝完最後一顆,將那盤葡萄放在顧行洲的手邊,旋即起身去給駱雨桐洗。
等她進了廚房,駱雨桐便換了副嘴臉,哼了一聲,說:“你不該好好配合一下?紀姐姐都這樣了,你就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
顧行洲垂著眼,“外公不是在綠星入了股了麼?這份愧疚之心,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酬,還不夠?”
“話可不是這樣講的,感情能用錢買賣嗎?”
他抬起眼簾,看向駱雨桐,“你要真的為了你紀姐姐著想,就讓她去找個正常的男人,好好的嫁人,而不是吊死在我這棵樹上。”
駱雨桐心裏咯噔了一下,她知道顧行洲這話裏的意思,他是個殘疾人,功能不全,嫁給他,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不是很好的歸宿。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你這是”
他這才是真的愛紀鈺茹的表現啊,娶別人,隻是為了讓她可以更加幸福,而不是一味的拖累她。
駱雨桐鼻頭一酸,嘴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線,小聲道:“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行哥哥。”
他不置可否,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好好勸勸她。”
“可是,可是那個宋藝也配不上你啊!行哥哥,你在我心裏是最好的男人,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你。”她說的斬釘截鐵,眼神真摯。
顧行洲淡淡的笑,“再看看吧,不要那麼輕易的下定論,起碼她照顧我很周到。”
“可是”
“不要人雲亦雲,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那才是最真實的。”
駱雨桐被說服了,她最大的症結是顧行洲拋棄紀鈺茹娶了宋藝,在她眼裏,宋藝就是個小三,顧行洲就是渣男。可原來,這一切不過是顧行洲為愛犧牲,這樣偉大深情,駱雨桐如何能不動容。
她都要哭了,至於宋藝,隨便吧,跟她有什麼關係。
紀鈺茹回來時,就覺得氣氛有了微妙的變化。
駱雨桐的神情變了,她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紀姐姐,你陪我去逛街吧,我媽生日快到了,我想給她買個禮物,但又挑不好,你眼光好,幫我去選啊。”
“啊?”紀鈺茹愣了愣,屁股還沒坐熱,駱雨桐就起身拿掉了她手裏的盤子,拽著她就要出門,“可是”
“不要可是了,秦叔都在呢,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走啦走啦,我的事情比較重要。”
隨後,駱雨桐就拽著紀鈺茹出門了。
宋藝剛躺下,房門就被人輕輕推開。
她回頭,便看到顧行洲進來。
她躺著沒動,轉回了頭,也不說話,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片刻,她感到有人上床,身側的位置凹陷。她依舊不動,保持側躺的姿勢,卻莫名有些緊張起來。
這房間的床很小,兩個人躺在上麵,得靠在一塊,才剛剛好。
他的手臂貼著她的後背,他的體溫隔著衣衫,一點一點的傳入她的身體。
宋藝有些不自在,悄無聲息的挪動了一下身子,還未動,顧行洲的腿突然伸過來,勾住她的,腳背貼住她的腳底。宋藝下意識的反抗,雙手扣住了他橫過來的手臂。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淡定,側了下頭,笑說:“顧先生這是要做什麼?”
“窺視保姆美貌,一親芳澤。”
“鬆開,一會紀鈺茹上來瞧見可是要發瘋的。”
“走了。”
她回頭,“什麼走了?”
“雨桐帶著她去逛街了。”
宋藝愣了愣,他的手突然往下,她一驚,再次牢牢握住,眉頭皺了皺,“那還有您的兒子。”
“這個理由找的並不恰當。”
“是嗎?”
兩人對視,房間內突然就安靜下來。宋藝有許多問題想問,可又不好問,顧行洲也不說,她便隻能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