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陵甲行動極為迅速,後爪蹬在地上,前爪劃在墓石質門之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以肉眼能見的速度看墓門像是被切豆腐一般,小到粟米一般大小的石渣掉落在地上。
前爪不斷劃動墓門,後爪將積攢在地上的石渣刨開,爪子上邊兩根尖銳的指甲冒出火星,陝西老人小拇指上扣住的圓環在銀質鎖鏈的搖擺下,老人麵色潮紅,身體顫抖不止。
一盞茶的功夫,原本厚重的石門被劃出一道長方形的輪廓,輪廓之下的長方形石板仿佛輕輕一推就會摔落在地。
老人重新將穿陵甲收回竹筒之中,愛惜的將穿陵甲放到背囊之中,緩過一口氣來:“門鑿開了,誰去把那石板推開?”
正當我要起來附和兩句老人說的話時,從墓門之中又傳出一聲嘶吼,不同於上一次的歇斯底裏和沙啞難聽,這次傳來的嘶吼仿佛是背負著巨大的痛苦和蟄伏已經的殺意和嗜血。
眾人捂住耳朵,而我在聽到這一句嘶吼的時候,心底暗暗居然浮現出一絲按捺不住的殺意,仿佛這道門中以一股冥冥之力在召喚我,舔了舔比常人要略微尖銳一些的虎牙,深吸一口氣,腰間運力,手貼在石門之上,用力一喝:“開!”
被鑿開的長方形石板轟然砸落在甬道之中,一股黑煙迎麵撲來。
下意識伸手捂住鼻腔,卻沒想到還沒從嘶吼聲中緩過來神兒的馬七爺將這股黑煙給徹底吸了個飽。
馬七爺不由自主向後退出兩三步之遠,腳底一軟摔倒在地,我和少昊見機的快,將馬七爺扶起,喂上一口清水。
就在此時我才發現,懷中的馬七爺居然已經瘦得一塌糊塗,不同於在伊犁時的精瘦,時隔不過兩周而已,深陷的眼眶、幹裂的嘴唇、毫無血色的臉龐。
我一時心中不忍:“怎麼會這樣?”
馬七爺抿了一口清水,搖了搖頭:“無妨的。”
少昊皺眉說道:“這,這怎麼就,就沒事情啊?”
馬七爺咳嗽一聲,自脖頸開始一道道鮮紅的血線像深埋泥土之中的樹幹一般爬上馬七爺的臉麵,轉而就看兩顆幹涸的眼珠被血絲包裹。
躺在我懷中的馬七爺,胸口極速起伏,厚實的衣服根本遮掩不了胸口越跳越高的心髒。
我不知道馬七爺胸口之內那顆心髒是怎樣極速運轉,在我臂彎之間的胸口衣服像是密集的鼓點一般,“咚咚咚”“咚咚咚”,我伸手按住起伏不定的衣服,已經快手足無措。
一把槍對準我懷中的馬七爺,我轉頭一看是穆罕穆德。
穆罕穆德身邊的頭巾恐怖分子冷冷的說道:“根據我們的典籍記載,你們的朋友應該是被惡魔附身了。”
我轉頭就是一句:“我發誓,你們要是把馬七爺打死,我哪怕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我和穆罕穆德僵持不下,一旁的王雲說道:“這死老頭應該是接觸的屍氣太多,保不準待會屍變,那樣的話,這個責任你承擔的起麼?”
“會不會屍變我不清楚,但他至少現在沒有屍變,他現在還是我的朋友。”
就在此時馬七爺胸口朝上一挺,嘴裏“啊”的一聲嘶喊出來,兩把手扣在石板之上,指甲已經紛紛掉落。
穆罕穆德放下的手槍又抬了起來,我一聲怒喝:“你敢?”
一把手已經放在了馬七爺的脖頸之上,若是真的像王雲說的那般,我會給他一個痛快。
馬七爺長長呼了一口氣,身體癱軟下去,胸口心髒的跳動也不在像剛才那樣激烈,趨近於正常水平。
馬七爺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拍了拍我的肩膀:“要是真的會什麼屍變,我不會讓小哥你難做。”
恢複常態的馬七爺從地上爬起,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要不,咱們進去?”
一行人沒有反對,黑洞之中空氣流動極快,這麼長時間就算是有屍氣,也早已經揮發的一幹二淨。
從墓室門口進去,才發現裏邊別有洞天。
白曷黎的陵寢應該是依山而建,將整個山體挖空,大大小小的佛陀石像就地鑿在石壁內層,借著甬道之中所剩無幾的燈油,在一片昏黃之中看到這玲琅滿目的場景。
佛陀有依靠山壁就地描繪的畫像,有就地取材雕琢而成的佛像,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棧道修建在石壁之上,蜿蜒漫步開來。
棧道是木頭修建而成,全靠的是木工匠人巧奪天工的技藝,憑借這木頭之間的榫卯黏連在一起,根本不用著一根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