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他,賣白菜的錢大娘的孫子!”陳有福斬釘截鐵的說道。
劉長生頗為感慨:“沒想到,竟然是他。”
就在這時,鎮口,一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響起,伴隨著整齊有序的鑼鼓聲。
“看樣子已經到了,走,去看看。”
胖虎強行拉著劉長生,跑到了鎮子口。
幾乎整個小鎮的人都圍在了那,神色激動無比,好像考中狀元的是他們。
為首的幾人,正是平安鎮的鎮吏,最有錢的張員外,還有最有威望的安掌櫃,當然,也少不了狀元爺的奶奶錢大娘。
一頭花白的頭發,臉上的皺紋形成一條條溝壑,手指關節粗大,以劉長生多年行醫的經驗來看,這肯定是一些風濕關節病。
隻見老婆子神情激動,周圍的人都頗為緊張,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暈過去。
此時,遠處已經依稀可見紅色的喜慶隊伍,不一會兒,就到達了鎮口。
為首騎在馬上的少年,長著一張帥氣的臉龐,春風滿麵,誌得意滿,嘴角的笑容都抑製不住。
當他一看見錢大娘,立刻濕潤了眼睛,一頭跪倒在錢大娘身前,奶奶和孫子兩人抱頭痛哭。
接著,張員外三人上前寒暄,請狀元郎前去赴宴,他們已經準備好接風酒席。
一大群人簇擁著狀元郎,熙熙攘攘的前往張員外家。
為了慶祝狀元郎回鄉,那裏舉行了為期三天的流水宴,鎮上所有人都能夠去肆意的吃個痛快。
也不知道張員外哪裏來的這麼多錢?
不過,劉長生卻在狀元郎的隨從中,看見了一個格格不入的人。
那是一名青衣道人,在滿是喜慶紅色的隊伍中,顯得很是突兀。
道人外表上鶴發童顏,仙風道骨,一派得道人仙的樣子,但是在劉長生的眼中,他身上卻籠罩著滿滿的血煞之氣,血紅的光芒幾乎籠罩平安小鎮。
血煞之氣十分新鮮,這道人明顯是剛犯下的殺戒。
就在劉長生皺眉沉思的時候,胖虎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嘖嘖,長生,你說你當初要是跟著孔先生離開,會不會也成為狀元啊……”
話音剛落,兩人的背後傳來一聲嗤笑。
“就他?還狀元?真是白日作夢!”
兩人轉過頭,一群錦衣華服的年輕人站在他們身後,大部分人雖然神色平淡,但是不經意間還是流露出一絲高傲。
“兩位抱歉,家妹不會說話,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一位溫潤如玉的君子站了出來,對著劉長生兩人拱手道。
“大兄,我哪有說錯,本來就是嘛!”一席素色宮裝長裙的少女噘嘴道:“要是書讀的好就是狀元的話,咱們傲來國的這次狀元,不應該是大兄的嗎?”
少女柳眉鳳眼,下巴尖尖的,素色宮裝露出了部分絕好的高挑身材,竟然比劉長生還高出一頭,看的胖虎一直偷瞄。
這些官家小姐,衣著可比這裏的鄉下土鱉們帶勁多了。
宮裝少女嘟囔著道:“還不是因為主審官是那個錢富貴的嶽父?呸,起的什麼名字……”
兩兄妹身後的官家少爺小姐,紛紛出言應和。
“妹妹!”溫潤君子眉頭一立,顯然有些生氣了,想要開口訓斥一番。
劉長生笑著打斷了君子的話。
“我倒是覺得這位姑娘的話,說的有些道理。”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人情的社會,能夠有人脈,也是種本事。”
“要是世間所有事情,都按照明麵上的規矩來,那就沒有那麼多糟心事了。”
宮裝少女笑了,對著溫潤君子挑挑眉道:“看見了吧?大兄,大兄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就你死心眼,還以為那個錢富貴比你強。”
溫潤君子苦笑著搖搖頭,他其實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在夫子的教導下,他不願意在背後說他人的壞話。
宮裝少女接著道:“我看啊,要說真正的公平,那要去天上找了,玉皇大帝監察世間百態,肯定能夠做到公正無私。”
“嗬嗬。”劉長生笑著搖了搖頭,看來玉皇老兒在東勝神洲的洗腦工作,做的挺不錯啊。
這要是在其他三洲說這話,絕對被人噴上一臉的唾沫。
看見劉長生一臉的不屑,宮裝少女惱怒道:“我看你好像很不滿,那你說說,這世上真的沒有公平公正嗎?”
“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公平公正?大概隻有那至高無上的天道了吧?”
“天道?”宮裝少女深深地皺起了峨眉,“天道無情,它哪知道什麼公平公正。”
“正因為無情,所以才能至公啊!”
溫潤君子眼前一亮,如同醍醐灌頂,上前拱手嚴肅道:“在下端木賜,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大兄,你……”
溫潤君子端木賜沒有理會妹妹,隻是定定的盯著眼前的少年。
“無名之輩,劉長生!”
兩人相視一笑,君子之交,盡在無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