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沒想到,當年一別,再見已經是十幾年了,人生有幾個十幾年啊。”劉長生幽幽的感歎道。
“可是,我更沒有想到,你竟然做出了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長生兄,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何錢某一個字都聽不懂?”錢富貴裝傻充愣道。
“哼,惡心。”站在劉長生身後的楊曦冷哼一聲,將手中的一匹白布抖開。
一條鮮血淋漓的大腿,掉落在客廳中央,還能依稀看見他身上道袍的樣式。
錢富貴臉皮一抖,別人認不出來這條大腿,過目不忘的錢富貴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那衣服的樣式,分明是半龍道人的。
時刻觀察他的劉長生,當然發現了他的表情變化。
“錢兄,修仙問道真的這麼重要嗎?”劉長生聲音低沉,不知道是在問錢富貴,還是再問自己。
“重要嗎?”錢富貴反問一句自己,接著斬釘截鐵道:“重要!這世間萬物,又有誰想死?”
“我熬了十幾年得到了狀元位置,就是為了享受幾十年的榮華富貴?不,太少了,太少了!”錢富貴低吼,麵色猙獰。
“憑什麼?憑什麼孔師對你和端木賜另眼相看?就連那身浩然正氣的功夫,他也隻傳給你們,不穿給我?”
劉長生搖頭道:“就算把浩然正氣的口訣交給你,以你這幅德行,你養的出浩然正氣嗎?”
“嗬。”錢富貴嗤笑一聲,“你劉長生裝什麼聖人?這世間誰又能夠做到聖人的地步?就是孔師也不行!”
“你真是白白跟了孔師這麼多年,他想要教導出的是君子,從來不是什麼聖人。”
劉長生神色恍惚,仿佛又看見了那道挺拔不屈的背影,仿佛敢跟天講講道理,訴斥不公。
這時,外邊傳來了一陣歡呼,還有聲音震天的哭喊。
劉長生回過神來,他知道,孩子已經找到了。
果然,不一會兒,大隊人馬就衝到了這間偏房。
三老帶著孩子還有他們的父母闖了進來,剩下的人站在大敞的門口,向裏麵張望。
“錢富貴,沒想到你是如此狼心狗肺的東西!”
三老神色各有不同,鄭鎮吏麵如死灰,安掌櫃低垂雙目,不聞不問,而脾氣豪爽直率的張員外,直接罵出聲來。
十九個孩子還有他們的父母哭哭啼啼,想要上前直接將錢富貴打死,被鄭鎮吏死死的攔下。
看他扭著肥碩屁股,努力阻擋眾人的樣子,還頗有些滑稽。
“張員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一進來就大罵富貴?”錢富貴一臉糊塗的樣子,看起來很是無辜。
“哼。”張員外冷哼一聲,拽過來一個孩子,強行壓下怒火,溫聲細語的道:“孩子,來,說說,是誰綁的你們?”
這個小孩已經十幾歲,放在普通的農家裏,已經是家裏麵的一份勞動力了。
正因為當家的早,所以孩子也很成熟。
他指著錢富貴道:“就是他身邊的那個道士,他對著我一晃手,我就暈過去了。”
“錢富貴,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張員外冷喝道。
他無疑是這些人裏最生氣的,畢竟好好的家被搞成了賊窩,平白遭受了無妄之災。
日後,鄉裏鄉親還不知道怎麼戳他的脊梁骨呢。
當然,那是日後的事,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脫離同犯的嫌疑,所以,張員外是三老裏最積極的那一位。
錢富貴裝出一副震驚的樣子,繼續嘴硬道:“那道人竟然是這般的邪魔外道,這件事確實是我錢富貴的責任,我一定會負責到底!”
“唉唉唉,大家都聽見了吧?這件事狀元郎也是無辜的,你們別被小人牽著鼻子走啊。”作為忠實狗腿子的鄭鎮吏,第一個站出來聲援錢富貴,同時意有所指。
劉長生無奈的我搖搖頭,對著端木賜說道:“麻煩端木兄將潑皮劉三帶過來。”
“好。”
端木賜點點頭,一個縱身落在人群中,抓住了想要逃跑的劉三。
“兄台,麻煩和端木某人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