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
我卻顧不得許多,迫不及待地轉頭看向旁邊,一張麵容落入眼中。
北海王,不,子螭靜靜地看著我。
“句龍……句龍在何處?”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幹澀的喉嚨沙啞不已。
子螭淡淡道 :“這該問你。”
我怔了怔。
“天裂過後,我從神界匆匆趕回,句龍卻已經不在。我問遍天庭,無人知曉。天裂時,最後見到句龍的是你,你倒是告訴我,句龍去了何處?”
天裂之後?我回憶著,那時我朝著水中的句龍喊叫,之後的事卻像裹著重重迷霧,無論如何再記不起一星半點。
頭又開始陣陣地脹痛,越來越厲害,像要被什麼擠爆一樣。句龍的聲音和我的聲音交雜在一處,胸口疼得刀剜一般,
我痛苦地蜷起身體,隻覺渾身陣陣顫唞,淚水迷蒙了眼眶。
這時,頭上忽然被什麼輕輕觸摸,一陣清涼的感覺如水淌過,舒緩了那些逼人瘋狂的抽疼。
我睜眼,子螭的臉出現在麵前,看著我。
“想不起來麼?”他低聲問。
我張張嘴,喉頭卻像被堵著。心如墜冰窟,我支撐地起來,手仍然緊緊攥著他一角衣袂:“句龍……句龍難道……”話說了一半,卻怎麼也說不下去,心中分不清恐懼還是悲痛,更多的淚水卻湧出眼眶,順著頰邊流下。
子螭沒有立刻回答,卻將腰間的玉拿到我麵前。
“你該認得它。”他說。
我看著那玉,過往如水邊的灘石,在潮水退後漸漸顯露。
那玉我是認得的,不是因為前番偷竊,而是我曾在巨龍那裏看過與它一模一樣的的玉。
昆侖璧,乃神界交托天庭的信物,句龍與子螭各執一半。
“此物交到我與句龍手中時,便與我二人命脈相連。若句龍死去,其手上所持半邊玉璧必毀,我這半邊亦毀。”子螭開口道,聲音緩緩。
沒錯,句龍也曾經這樣同我說過。
心中一下透過氣來,欣喜難抑。
子螭的玉既然完整,句龍就必定還活著,沒有什麼比這事更讓我激動。
他在去了哪裏?我拚命地回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腦海中的迷霧像黑夜的顏色一樣厚重,根本無從尋找他的身影。
怎麼會這樣?
我愣愣的,頭又一下一下地發脹,越想越痛。
“還是記不起來麼?”子螭的聲音再傳入耳中。
我沒有說話。雙手緊緊按著發疼的穴位,心中焦急不已,記憶變得越來越迷蒙,我想尋找,卻方向難辨。
“快走!”句龍那最後的聲音在腦海間回蕩,一下一下,揪得我心痛……
“阿芍。”灰狐狸捧著一碗粥站在榻前,看著我,神色憂慮:“你吃些吧,三日水米未進,如何受得了?”
我望著她,再看看那粥,仍沒有食欲。
“不餓呢。”我苦笑,微微搖頭。
灰狐狸一臉失望,端著粥垂頭喪氣地走開。
日子過得不知不覺,已經三天了。我的頭依舊脹得難受,從前的事一件一件記起來,把腦子塞得滿滿的。可我不管怎麼努力,句龍修補天裂時的景象卻永遠停留在入水的那刻,待我再往後想,卻是空白一片,換來的是更強烈的頭痛。
當時究竟出了什麼事?我又為何會轉生人世?許許多多的事情透著怪異,我卻什麼也記不起來,簡直沮喪得很。
“阿芍,爺爺同你說件事。”灰狐狸忽然又走回來,一臉神秘地跟我說:“爺爺白日裏到街上去轉了轉,竟什麼也沒聽到。”
我不解地看她。
“左相府啊!”灰狐狸道:“阿芍你落水失蹤,那邊不但什麼動靜也沒有,昨日還遣人送來禮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