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問,若是照此言施行,則無疑將舊製全然顛覆,至於好壞,我無從評斷。
再看向魏郯,他手裏握著茶盞,燭光在微微搖曳,在他的臉上投下深邃的影子。
“策試。”他緩緩道,似在細細咀嚼,片刻,看向賈昱,“某聞先帝時,先生曾奏請在將太學中的士庶合教。”
賈昱苦笑,道:“先帝亦有意革新,隻是當時朝中阻力太大,故而不曾采納。”
回到院子裏的時候,阿謐已經睡著了。
我洗漱完畢之後,發現魏郯穿著單衣,饒有興趣地坐在阿謐的小榻旁看她。
走過去,隻見阿謐躺在小榻上睡得正香,嘴角彎著,似夢到了什麼高興的事。
我和魏郯皆忍俊不禁,將她觀察了一會,我扯扯魏郯的袖子。他看看我,給她捂好薄被,輕手輕腳地走出來。
“夫君歇息吧。”我將明日要穿的衣服掛到椸上,對魏郯說。
魏郯應了一聲,卻在案前坐下。
室中很安靜,魏郯四下裏看看,從榻上拿起一隻小鐃。
“阿謐又弄壞了?”他挑眉問。
“嗯。”我走過去,無奈道,“她近來越發多動。”
“孩童麼,誰不如此。”魏郯不以為意地笑笑,竟似有些驕傲。他將銅鐃看了看,片刻,將燈台移前,慢慢修起來。
我坐在一旁,目光落在他的側臉上。近來,他雖一直在雍都,奔波卻仍然少不了,被太陽曬得黝黑的皮膚,卻愈加顯得眉峰筆直遒勁,鼻梁挺拔,唇形亦是恰到好處。
我忽然覺得好笑。新婚之時,自己怎會覺得他長相不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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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和我一樣,都是些官宦家的女兒。不過,她們大多世長安,比起來,我便並不那麼出色。她們說的話,有時我聽不懂,她們的架勢,也總教我感到不適。
母親曾鼓勵我,不管自己從前生活在何處,如今我是少府的女兒,便不會矮任何人半分。
“蘋將來也許會做皇後呢。”姊姊笑著說。
我哂然,心中覺得可笑又疑惑。皇後是什麼樣?我這樣麼?
母親並不理會我的這些怯懦,她仍然帶我去各種地方,見各種人。我學著用她們的口音說話,像她們一樣舉止優雅,無論何人,高傲的、溫和的、吵鬧的、俏皮的,我都微笑以待,遇到爭執,也從不生事。等到我十四歲的時候,有一次姑母從汾陽老家來到,拉著我驚歎說:“幾年不見,蘋可是個長安人了。”
這話,我聽著有幾分自得。
她說的是確實,如今的我,已經是個正宗的長安貴女。
每到與姊妹們出遊,我的馬車後麵總有年輕的紈絝子弟悄悄尾隨。而我的那些朋友之中,也有幾個曾悄悄地告訴我,她們的某個兄弟對我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