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沒想讓你死呀。把你從馬上摔下來，我隻是不想讓你出風頭；那些藥，也隻是會讓你暈暈乎乎沉睡而已。”
“長期服用就會變得癡癡傻傻了，難道你不知？”
“不是。隻會讓人大病一場，不會危及性命，也不會變傻的。她是這麼說的……”後麵幾個字說的嚶嚶嗚嗚，不甚清楚。
“她？是誰？”
“沒，沒什麼？”
清漪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個大概，“清漣，你被人當槍使了，你還不知道嗎？如果我死了，你就是害死我的罪魁禍首，你也沒有好下場。我知道了，是清波，是不是她？隻有她，借你之手把我除去，你也被父親嫌棄，我們家的女兒就剩下她一個了。不是她還是誰？”
清波是蘇嶠大哥蘇巘的獨女，蘇巘去世後，母親改嫁，蘇嶠不忍侄女受苦，便接過來同住。可可來到蘇家隻三個月，對她說不上多了解，但見她行事周到禮數周全，言談中心誌很高。
清漣素來話多，今日多次不言語，固然是挨打的痛楚讓她無力辯解，也有被清漪說中心事的原因在。
清漪繼續說，“她這樣做，你以為她隻是害我嗎？她是一箭雙雕，連你也一並除去。她好成為蘇家唯一的女兒，自是萬千寵愛，嫁人成婚，嫁妝自是豐厚，東床快婿也是任她挑選。”
清漣眼波流轉，腦子在消化剛才的消息。越想越氣，她一早就知道清波沒安好心，可她沒想到那藥竟能令人瘋癲最後驚悸而死。她原隻以為清波跟她一樣痛恨清漪平日為人囂張，想給她點教訓，沒想到她是想借刀殺人，一箭雙雕，簡直歹毒之極。想到這裏，清漣冒出了一頭冷汗，屁股上的傷痕更加痛了。
“清漣，你雖不喜歡我，但也絕不會想要害死我。我也是。”清漪頓了頓，接著說，“我們是親姐妹，平日裏母親和姨娘也無不合。母親管理家院寬嚴有度，姨娘對母親也很恭敬。母親雖然疼愛我，也並未薄待你。這些日子，我也反省了自己，不應該仗著自己嫡女的身份胡鬧，以前的事情也算是給我的教訓，提醒我應該擔起長姐的表率來……”
清漣的臉色由青轉白又轉紅，隻聽清漪接著說，“我們是女兒家，早晚要出家，假如在娘家朝夕相處的親姐妹都算計來算計去，那以後還怎麼守望相助？”
“姐姐的意思是？”清漣一旦弄明白事情的真相，立即明白這其中的關係，她不是笨人，自然知道利害輕重，心裏的防備卸下了，連稱呼都改了。
“相親相愛——像姐妹該有的樣子。”清漪握住清漣的手，溫和地說。清漪麵貌美麗卻沒有攻擊性，頗有些大家閨秀的高雅氣質，因此很容易給人親近感，隻因平時行事乖張，才令大家頭疼的。
清漣搞感到錯愕，這個姐姐自打墜馬之後性情大變，不僅性格穩重，修習詩書女工，連處事方式都變了。到現在，她反而有了一絲疑惑，還有一點顧慮。
清漣狐疑不定的神態落在清漪眼中，她曉得她的顧慮，“你怕我一隻是假意與你結交，不日必將重返昔日跋扈情狀，是不是？”見清漣垂下眼皮，清漪接著說，“以前的我不懂得利害關係，現下長大了，明白人情世故了——說起來，這一點我還不如妹妹你。再說！”清漪語氣嚴肅，“難道我以往胡鬧的時候，曾做過有意害你之事嗎？”
清漪屏氣凝神，真怕她細數出自己的罪狀來，隻見清漣緩緩搖了搖頭，清漪才送了一口氣。
“就是，我們是親姐妹，我以前都不曾害你，現在就更不會。還有一件事——”清漪把心底都跟清漣敞開了，“張公子——張寅卿。我跟他沒什麼。以前是姐姐胡鬧，現在不會了。”
可可想起了那次風箏集會，每當張寅卿在自己身邊的時候總感覺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仔細想了一下可不就是清漣嗎？要不是因為感情，清漣也不會輕易就被清波說動了吧。女人呀，為了愛情，真是可以付出一切嗎？
可可想起自己的前生，何嚐不是為愛癡狂，從高中相識，大學開始談戀愛，曾經那麼甜蜜的日子，怎會料到以後他會出軌呢？
女人還是不要太相信男人。
話說回來，穿越到這個時代，不依靠男人，還能怎麼樣呢？
果不其然，聽到清漪的話，清漣臉上一紅，“姐姐你說什麼呢。”少女的嬌羞展露無遺。
“我說，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你搶張寅卿的。”清漪特別誠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