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荊棘的尖刺,毒蛇的利鱗,惡蠍的長尾。
他眼色一沉,心想反叛之日不會遙遠。
巧的是,柯清怡也這麼想。
`
趁柯清怡不在,澤弗奈亞兄妹和加裏·芬恩較勁杠上,這其實並不是偶然。
事情的大概發展走向都在柯清怡的意料之中。
矛盾的源頭要追溯到那次五人會議之後。
當時褚漠和奈特都借口離去,隻有雙胞胎留下來和柯清怡一起喝了“晚茶”,各懷鬼胎,最後埃裏克·澤弗奈亞實在按捺不住,又開始向赫爾伯特家要東西,要的是赫爾伯特家在蘇格蘭的一家機械製造廠。
柯清怡心裏感歎了一番血族內的人情冷暖,然後做出以下答複:
“的確我之前說過會考慮考慮,所以後來我就跟加裏談了下這件事,可他並不建議我這樣做,他跟我分析了一下,你們澤弗奈亞家之前一直做的是輕工,就算要了這個廠過去,也沒有經驗,不太可能做好……噢,親愛的安妮塔,你不要露出生氣的表情,加裏是沒有惡意的,他擔心的是這個廠給你們家徒添負擔。”
“不過如果你們堅持想要的話,我是可以給你們的,畢竟加裏的話對我來說隻是建議而已,決定權在我手上。”
挑撥離間誰不會。
你那邊想要挖走我的人搞內亂,我這邊就潑髒水給你拉仇恨。
然後再在最後一句來個暗示,表明你其實沒有多重要,就算對方來找麻煩也不會心存太多顧忌,怕惹怒主人。
戰爭的號角早在開場就已吹響。
`
柯清怡回來當天就用本家的電話聯係了遠在德國的梅瑞狄斯本家,讓對方宅邸裏老實的管家代為傳話。
第二天的深夜,奈特·梅瑞狄斯便已坐在了她麵前。
“晚上好,奎音。”不知道是不是心虛,奈特搶先開口,蒼白的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在中國玩得怎麼樣?有去看大熊貓嗎?熊貓的血味道如何?”
柯清怡微笑道:“晚上好,奈特。首先,我去中國不是為了玩,而是為了善後和調查新生兒的初擁者;其次,我沒有時間去看動物園看熊貓;最後,我沒有那麼奇怪的癖好,去喝別人國家國寶的血。”
奈特聳了聳肩,攤手道:“好吧,聽起來真是一趟不怎麼有趣的旅途。”
柯清怡挑眉:“可是我發現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結果。”
“什麼?”
“我知道那個不負責的初擁者是誰了。”
奈特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額前過長的頭發在今天終於被撩到了一旁,露出一雙狹長深紅的眼眸,此時正微眯地望著柯清怡。
柯清怡從書桌抽屜裏拿出一疊打印資料,扔給奈特,不緊不慢道:“凱文·羅伯特,從你們本家派到東南亞的人,之前在德國就捅出過一次簍子,所以才被你們丟去了分家。他的血統不低,是和你一同被前任當家給予初擁的,所以連發色都和你一樣。怎麼賴,都賴不掉他是你們梅瑞狄斯家的人這一事實。”
奈特隻有硬著頭皮道:“對,我承認,凱文是我們的人,可你憑什麼說他就是罪魁禍首?你有任何證據嗎?”
他還抱有一絲僥幸的心理,以為柯清怡是憑主觀做下的判斷。
可是柯清怡卻點頭道:“當然有。這次鬧事的新生兒中有一個是被凱文帶過幾天的,所以有理智和意誌,他清楚地記得凱文的容貌特征和說話強調,甚至是其他生活習慣等細節。幸運的是,他被我遇上了,所以沒有死在血獵手下。我把他從中國帶了回來,現在就在這座宅子裏。”